第222章 突襲戰士(四)(1 / 1)

他倒是盡情地開閘放水,而草叢裏蹲著的徐鐵應可就苦不堪言了,腥臊無比的尿水像噴泉一般飆射過來,淋了他一頭一臉,要不是他的小四葉迷彩服帶有披頭和麵罩,隻怕他還要生平頭一回享受尿液洗臉的滋味。

那家夥屙完尿後,轉過身,邊緊著褲腰帶,邊蔫不唧地走著路,全然察覺不到身後有個中國偵察兵想要報複他。

推回67無聲手槍的擊錘,別在腰背後,徐鐵應亮出一截細鋼繩,慢慢地從草叢中起身,輕輕地跟在那哨兵背後走出幾米遠後,猛不丁地撲上去,快如一枝離弦的利矢,繃開綱絲繩雙手往那家夥頭前一兜,迅即勒住那家夥的脖子。

兩隻套著泥濘解放鞋的雙腳在地上拚命地踢蹬,那家夥身不由主地被徐鐵應拖進了旁邊的草叢中,他雙手狠命地抓撓著徐鐵應的手臂上的肌肉,但根本無濟於事,很快他就吐出舌頭,翻出白眼珠子,四肢掙紮的力度也一下比一下衰弱,終於他兩條腿猛地一蹬,兩隻手無力地垂搭下去,身子有如突然散了骨頭架一樣,癱軟在徐鐵應的懷抱裏,一動也不動了,瞳孔也完全擴散了。

徐鐵應見那哨兵已經氣絕身亡,長吐一口氣,正準備放下懷裏的死屍,恰在此時,一道撕裂長空的雪亮蛇電,照亮了他懷裏的死屍的麵孔。

他一看見那張青嫩又蒼白的臉,那雙慘淡無光的眼睛,不由得愕然一怔,被他勒死的那哨兵竟然是個十五六歲的孩子,怪不得身子那麼瘦小。

他果斷地把頭擰向一邊,不敢多看那張臉,那雙眼,怕勾起自己的惻隱之心,導致上陣殺敵時心慈手軟,他慢慢地把那哨兵的屍體放在地上,隨即從草叢裏鑽出來,警惕的目光左右搜視一眼後,又向那座了望塔察看一下,然後低頭彎腰快速穿過前方的開闊地,借助衝力一個漂亮的飛步,嗖地跨過橫亙在跟前的壕溝,輕輕地落到鐵絲網前邊。

蹲在柵欄式鐵絲網跟前,他縱目朝基地裏邊觀察,僅靠一兩台柴油發電機供電,幾盞大功率燈泡散發出的昏黃光芒,輝映著沐浴在雷雨中的帳篷,營房,物事,一眼望去,仿佛無數的魑魅,呈現出一片陰森,冷寂的景象,氣氛壓抑無比。

耳際裏到處是細雨灑落在地麵,帳篷,房頂和各種物事上麵的聲音,隱隱約約能聽得見柴油發電機運轉的轟鳴聲,除此之外,連一聲噴嚏和咳嗽也聽不見,守衛兵力超過一個連的基地,如同一座毫無人跡的死城。

徐鐵應抓了一把濕土撒在鐵絲網上,沒有出現冒火花,滋滋嚓嚓作響的現象,看得出基地裏的電力資源稀缺,沒能給環繞在基地四周的鐵絲網通上電。

他欣幸地揚揚眉梢,從78式碎石迷彩背包正麵的固定絆上取下工兵鍬,警惕的目光巡視一下四周,確定沒有敵情威脅後,他就開始用工兵鍬刨鐵絲網底下的土。

鄭安國沿著山腳邊緣線繞到基地的另一麵,躲在齊腰深的茅草叢中,向外麵觀察,從山腳邊緣的草叢到基地外圍的壕溝之間,隔著大約十五到二十米左右的一片開闊地,上麵的植被全給敵軍清理得幹幹淨淨,沒有任何可以拿來當隱蔽和掩蔽的地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