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汐不知南榮慕為何讓她一人前去,卻也沒多想,回房收拾片刻便跟著無憂出門了。
“子汐,還不進來?”南榮慕回頭見子汐遲遲不進門,便走過去拉她一把。
“慕哥哥,我……”子汐真不知她要怎樣麵對蕭玉琛。
她自小就想有個爹疼她愛她,如今人就在跟前,又不敢認。心一亂就要轉身出去。
南榮慕將她拉回摟在懷中,“什麼時候這樣膽小了?不是想見他嗎,人都來了,還想著回去?”
“可我……”子汐還是很茫然。
“放心,一切有我!”
南榮慕說完輕拍了拍子汐的肩膀,出門去了。
子汐抬頭看一眼蕭玉琛,那人也隻是深深的看著她,片刻之後,才叫了一聲,“子汐!”
子汐沒有應答,還是默默地站著!
“汐兒,我知道你恨我,你娘肯定也是恨我的,就連我自己也看不起自己!”
“這是為何?”這話子汐很自然的就出了口。
“當年,你娘不顧安國侯反對嫁與我為妻,我發誓要一輩子對她好!其實,那段日子,我們過得真的很幸福,有了你之後,更有了家的味道!本想著,日子就這麼過下去,可誰知,接下來的事情竟讓我跟婷兒天人永隔了!”蕭玉琛說著,眼圈微微泛紅,像要落下淚來。
“究竟發生了什麼?”子汐急切的想知道他棄家拋女的原因。
“我本是烏鄯國國王胞弟,因自小看不慣宮廷裏的勾心鬥角,爾虞我詐,更不想將來成為爭奪王位的犧牲品,我隻想行走於綠水青山間,找個自己心愛的女子,相守到老!老天沒有負我,讓我在南越遇見了你娘,並與她安家落戶於幽然山。可就在你兩歲那年,王兄猝死,王位懸空,一時間烏鄯國群龍無首。而平時看起來謙恭孝順的王爺們更是為了皇位爭得你死我活,無奈之下,宮中老臣派密使傳信,讓我速返烏鄯!我不想你娘為我擔驚受怕,那日便找了由頭下山回了烏鄯!”
“之後呢?為什麼不回來?”子汐已經快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我本想著我既無意王位,回去也隻是處理王兄後事,至於朝堂上,自有他們決斷!可事情並不是我想的那樣簡單!烏鄯出事之後,南越皇帝便急不可耐的揮師北上,想趁朝中之亂大肆侵吞烏鄯土地。迫於無奈,我們兄弟五個立下誓言,若誰能大敗南越軍隊,誰就繼承王位。當時,我真的不想繼承什麼王位,我隻想快些結束戰爭,早日回到你們母女身邊!可天不遂人願,偏偏那個人就是我,是我將南越的大軍趕出了烏鄯!回到鄯都後,照之前約定,我被迫坐上了不該坐的王位,為了讓朝中穩定,百姓安寧,我用了整整兩年時間清餘孽正朝綱。此事後,隻剩下了不問政事的三弟肅王,我本想將王位禪讓於他,可他卻流連山水,一去不返。直到他的孩子也就是現在的左賢王蕭澤昊出生後,我立他為太子,五歲起就一直教他治國之本。也是近兩年,我才有時間獨自外出!”
“你不能回來,難道連封書信也舍不得送來嗎?”子汐有些抱怨。
“書信我有寫,可你娘回信說,她這輩子隻想在山水間將你撫養長大,不想讓你的心留有半點瑕疵!她說等我回來,可沒想到……”說到此處,蕭玉琛竟像個孩子般哭出聲來。
“沒想到,你沒想到回來時你看到的是一 黃土,你沒想到娘至死都沒有怪你,還念著你!”子汐捂著胸口痛哭著,她從來不知娘和爹爹一直是有書信來往的,隻是為了成就她的純潔才不願去烏鄯與爹相聚!
“汐兒,是我對不起你們母女,沒盡好照顧好你的責任!自今日起,我就住在幽然山,陪著你娘,等我死了,希望你能將我與你娘葬在一處!生不同衾,死則同穴!”
“你不回烏鄯了嗎?”子汐心裏忽然有了一絲高興。
“那裏本就不屬於我,我的家在幽然山,在有你和你娘的地方!”蕭玉琛嘴邊竟有些許笑意,“婷兒她肯定希望我陪著她,她說過要等我的,希望還不是太晚!”
“爹爹!”子汐再也控製不住了,也許娘到死的時候還是愛著爹爹的,娘是願意他們父女相認的。
蕭玉琛一下沒反應過來,她真的叫他了嗎?
“汐兒!你……”
“爹爹,你是我爹爹,我再也不是沒有爹爹的野孩子了!”
蕭玉琛緊緊將子汐抱進懷裏,沒想到他的離去竟給子汐帶來如此大的傷害。
“汐兒!爹爹對不起你,你受苦了!”
“爹爹,你回來就好,子汐往後會很幸福的!”
子汐舍不得從他懷裏出來,爹爹的懷抱是他自小盼到現在的,太讓人留戀。
“原來慕哥哥說得對,爹爹果然是有苦衷的!”子汐這下有對南榮慕有了幾分崇拜。
“王爺真這麼說?”蕭玉琛沒想到理解自己的竟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