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歎一聲這麼上下打點地也真勞心傷神,紅衣出了府,往那小院所在的敦義坊去。
沿途買了幾樣好吃的糕點,拎著點心哼著小曲走得輕快,進了敦義坊。
那小院在敦義坊西北角,走到最西再沿牆一直走就到。紅衣一路低著頭看著點心盒子,生怕一個走神晃厲害了把酥皮晃散。走了半程,抬頭瞧了瞧,蹙了眉頭。
院門口……挺熱鬧啊?
依稀能看出置了案幾,有人在案前寫著什麼,旁邊還站著兩個孩子。
又走近一些,好像明白了。
那人該是戶部派下來的官員,估計是來詢問情況的。明顯一臉的不耐煩,卻偏偏口吻溫和得很,好像竭力耐著性子不跟這些問十句都不一定答上一句的小孩發火。
紅衣一陣感動,她知道因為心理陰影,這些孩子有好幾個不愛理人,雖則孩子可憐,但辦事官員能照顧到這一點也是不容易。
於是上前同那官員寒暄幾句,和氣地道了謝,又從點心中拿了一盒擱在他手邊,算是勞他走這一趟。
再多的她也給不了了,發善心歸發善心,如今大事落定她還得為自己留份錢、替自己謀算謀算,還想盡早贖身呢。
邁進第一進院,能聽見次進院的嬉鬧的聲音,但院門關著看不到門;推開次進院門,紅衣銜著笑抬頭看去,身形僵住。
席臨川同樣身形僵住。
下一瞬,紅衣看到他迅速將手裏的東西背到了身後。卻因原本她也在怔神,沒能看清是什麼。
她一時不知該如何,席臨川已大步流星地走過來,到她麵前時簡短地解釋了句“戶部來辦事,我隨意看看”便繼續走了出去,她再回頭看他時,看見的是一抹挺拔的背影,至於手裏拿著什麼,她還是不知道——原本藏在身後的手已拿到前麵去了。
紅衣突然有點抑製不住地好奇,多瞅了他兩眼,她轉回頭看向正在院中玩耍地幾個孩子,招手叫了一個素來和她親近些的女孩過來:“燕兒,他幹什麼了?”
“沒幹什麼呀……”燕兒一歪頭,不解地看看她,而後又道,“好像……剛才和阿遠哥哥說話來著,我沒注意。”
說話來著?
紅衣蹙蹙眉頭,又叫了阿遠過來,問得多少有點不放心:“阿遠,姐姐問你,剛才和你說話的那個人,手裏拿的什麼?”
阿遠抬頭望一望她,結果,竟是一字一頓地告訴她:“他不讓我告訴姐姐。”
怎麼還有意瞞她?!
紅衣麵顯慍色,剛想威逼利誘一番,阿遠又道:“他還說,如果姐姐非要問個明白,就贖不了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