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傷到了哪裏,她支在地上的右臂不斷發著抖,許久才終於撐坐起來,望著他大是驚惶,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呃……”席臨川還在忍不住地回思她剛才摔的那一跟頭。可算抽回神來,正了正色,他起身走過去,一把將她扶起來,“傷著哪兒了?”
“沒有……磕了一下罷了。”小萄答得很快。一覷席臨川的神色,轉身就要去收拾地上的碎瓷。
席臨川一伸手,又把她拽了回來:“小萄。”
她渾身一緊。戰戰兢兢地看著,眼前公子的神色大是無奈:“打個商量?”
“嗯……”她應得猶豫。
“席府裏沒有人會欺負你,你能不能別總這麼魂不守舍的?”他眉頭微挑,“幹活如何都是次要的。你還是個小孩子,吃好睡好。”
小萄這才驚覺,席臨川在她心裏的存在,一如上一世時一樣重要而奇怪。
她是真的很在意他怎樣說,或者說,感覺他像是一位頗具威嚴的兄長,說出的話總是十分可信。
於是她便不由自主地按他說的做了,努力地“吃好睡好”幾日之後,精神終於好了起來,心情也好了許多。
如此,一直過了兩年。她慢慢在席府過得好了起來,目睹著和上一世一般無二的一天又一天,看著席臨川在朝中順風順水、作了天子侍中。
有一日很有點奇怪,席臨川夢中驚醒後麵色慘白,滿頭的虛汗漫了一層。小萄和其他幾個婢子皆有點慌,詢問他怎麼了,他卻半天沒有說話。
過了良久,他看向她,眉頭深皺著,似乎回想了許久才叫出她的名字:“……小萄?”
“……奴婢在。”她怔怔應了,他揉著額頭緩了一緩,又問:“我在府裏?”
“是。”她答說。
“現在是什麼年月?”
“……”她錯愕不已地打量他一番,不知他究竟夢到了什麼,還是如實答道,“元和十七年七月。”
之後沒過多久,敏言長公主為席臨川挑的那八位歌舞姬入府了,其中便有紅衣。
往後的事,卻莫名其妙地產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席臨川沒有在原本該納紅衣為妾的時候納她為妾,反是一箭差點要了她的命。再之後,小萄甚至還沒怎麼見過她,她就贖身出了府,一切都有違從前的路數。
那陣子,小萄算是徹底放了心。覺得這一世自此什麼都不同了,紅衣出了府,就不會有人藥啞她,她可以安心地在席府繼續做事,也就沒了被沉塘的淒慘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