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沿著拿破侖從滑鐵盧退敗法國的路線進入巴黎的,但是沒有沮喪,隻有興奮。和我們一路走過的歐洲各大城市相比,別人像平民,而巴黎是貴族,衣冠楚楚,舉手投足中,都顯示著一種大氣和高雅。城市的規模大氣磅礴,城市的道路寬闊筆直,城市的建築巍峨雄偉。這是我們對巴黎的感受。這個城市的設計者、建設者好像充滿著一種“君臨天下,氣吞八荒”的氣勢。人們會想到腓力普二世、聖路易九世、拿破侖一世和拿破侖三世,這幾位君主當政時期正是巴黎建設的輝煌時代,他們留下的不僅是不朽的建築,而是大都市建設和管理的思想和理念。而這些思想和理念,我們現在也沒有。比如中國的城市現在每天都在修好的路上挖上下水管線,而巴黎早在600多年前已建成了可以鋪設任何管線的地下城。雨果早在1862年就在他的《悲慘世界》裏就描寫了這個城下城的神秘。
當然初到巴黎的我們不可能到地下城去探秘,更吸引我們目光是巴黎街頭上的風景。最令我們驚奇的是--巴黎人都倒在了春光明媚的草地上了。我們進城的這一天(4月25日),正是星期日,全城的人似乎統一行動,到草地上享受陽光。於是巴黎的所有草坪,無論大公園大可跑馬的大草坪,街心小公園小如床席的小草坪,都躺滿了人,有老人,有年輕人,更有在草地上不停奔跑的孩子。他們的穿著都不能再少了,都想和大自然來個最親密的接觸。馮驥才說:“街頭的吻從來都是巴黎最迷人的風情畫。”而我看到的巴黎最大的風情畫是巴黎人都倒在了春光明媚的草地上。
凝視草坪上半裸體的人群似乎有些不禮貌,我們匆匆而過,直奔埃菲爾鐵塔。這是每個旅遊者必看的景觀,我們也不能脫俗。聳立在我們麵前的為全世界每一個人熟知的倒“Y”形的鐵塔建於1889年。那時為了紀念法國大革命l00周年,巴黎將舉行世界博覽會,建設一個當驚世界殊的標誌性建築是巴黎人的夢想,政府公開向社會征集方案。在l00多個方案中,橋梁工程師居斯塔大·埃菲爾(1832-1923)的前所未有的300米高露空格構鐵塔式建築中標。這之前埃菲爾名為見經傳,因為他隻為工程師而不是藝術家,法國人迷信藝術家,並不看好工程師。他1855年畢業於中央工藝和製造學院,專門研究金屬建築尤其是橋梁。1858年起,他負責建設波爾多橋和其他幾座橋梁,並為1867年的巴黎博覽會設計了高大的拱式機器展覽館。1877年他在葡萄牙杜羅河上建造了一座跨度為160米的鋼拱橋。以後又在法國南部的特呂耶爾河上建造了跨度為162米,高出水麵120米的鋼拱橋,多年來它一直是世界上最高的橋。然而,埃菲爾這些用鋼鐵創造的奇跡,法國人並不以為然。但為無疑為他再次創造奇奠定了技術的基礎。
沒想到埃菲爾的離奇方案,引發了許多巴黎人特別是一些藝術家和作家從美學角度的強烈反對,莫伯桑和大仲馬等名人甚至很憤怒,他們以“法蘭西的靈魂”的名義發起市民簽名反對這個“屬於一位機械製造商的古怪而充滿商業味的想像”。政府不顧反對,還是支持了埃菲爾。理由很簡單,這個比羅馬的聖彼得大教堂的穹窿頂和埃及古薩金字塔高一倍的建築,費用省,人工省,工時隻要十幾個月。政府沒有那麼多錢,百年慶典的時間就要到了。巴黎人沒什麼說的了,工程1887年動工,1889年按期完工。在這座世界最高的320米高的鋼鐵建築麵前,巴黎人驚呆了,整個世界都驚呆了。沒想到這個鋼鐵的龐然大物竟然這樣的輕盈俊秀,沒想到它的挺拔剛陽竟和巴黎陰柔秀麗如此地和諧。好像多情的巴黎期待了幾百年,隻為與它結合為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