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35年
春節才過,老康便在二月二龍抬頭的喜慶日子裏辦了件特提氣的大事兒,他帶了四個兒子和一眾大臣再次禦駕親征噶爾丹去也,還命了胤禛統領正紅旗大營。
這事兒雖然說起來挺耀武揚威的,但畢竟是真實的戰場,家裏的女人都有點坐不住了。
蘭思和宋氏這回倒是同氣連枝地來找我聊了一次,話題無外乎‘四爺是個皇子、四爺要去吃苦了、四爺養尊處優慣了,四爺可別受了傷,四爺的安全最重要……’
聽得我不止頭大,更想破口大罵,這都什麼跟什麼呀!把這些話說出去要被他那些兄弟給笑話死了。
要不是皇子老康帶他去幹嗎?要是打仗不用吃苦幹嘛還大老遠的跑出去,這又不是邊陲戰事N日遊。養尊處優更是屁話,要讓她們四爺聽見得先把自己給氣瘋了,哪個養尊處優的天天三點不到就起床念書去,天一亮又得跑到聖殿上聆聽老康寶訓,跟著皇帝憂國憂民……
不過受傷的事還是挺讓人揪心的,畢竟這種事不好玩,可是也不能見天兒地念著安全第一,躲在三軍將士後麵吧。要擱現代18歲都是個有身份的人了,何況這是在早早便娶妻生子的大清朝。
看著二人無奈地走了,我也有點坐不住了,憑什麼有了這種事都來煩我,你們心裏抑鬱了就得找我下火,我被你們搞抑鬱了找誰去!
而且找我做什麼?我是能幫胤禛抗了他老爹的旨意,還是能女扮男裝替她們家四爺上陣殺敵?
當我一個人在屋裏怨恨地碎碎念時,胤禛和胤祥兄弟二人一起進了門。
“四嫂這是做什麼呢?還沒進門就聽見你叫了。”胤祥終於如我所願的長大了些,而且和胤禛的關係變得更是焦不離孟,隻是我怎麼就覺得他還是向著假四哥多於真親妹呢?
心裏正自不爽,聽他如此一問我便揚了頭悶聲問道:“我叫什麼了?一上午了,我壓根兒就不想說話。”
胤禛看了我和胤祥一眼就自己找了張椅子坐下,待喝了眉嫵上的茶才吱出一聲,“你阿瑪此次也要出兵,率領陝西和甘肅的軍隊,與自黑龍江出兵的薩布素那支東路軍隊一起配合皇阿瑪,前後夾擊噶爾丹。”
胤祥見我愣愣地便接口說道:“原來四嫂不知道,我還當你已得了消息,才直叫著要女扮男裝上陣殺敵呢。”
原來不是碎碎念啊,我的怨念已然傳播到院子裏去了。
我氣得瞪著胤祥咬牙開口:“那是你聽岔了,事情不是這樣的。而且咱也當不了花木蘭不是?阿瑪有大兒,寺月有長兄,既如此何需我去,還是木蘭可憐啊……”
看著胤祥嘴角別扭地往下撇著,我的心情倒是好起來,走到椅邊坐下悠閑地開始喝茶。
還好胤祥才剛10歲,不然要是真跟著去了戰場,估計我還真得替夫父兄從軍去了。不知道我這個打小便聽話從來不惹事生非,更是沒有動手打過架的哥哥上了戰場是什麼樣子啊。雖然他酷愛軍事學的是軍事工作也與軍事有關,家裏的各類軍事雜誌如航天艦船類數不勝數,還有跆拳道等武藝傍身,但向來君子動口不動手的他要真是上了戰場會變成什麼樣呢?
胤禛將茶杯放在桌上,清脆的碰撞聲提醒我這裏還有位四爺,我忙將視線轉到他身上,堅定地說道:“放心去吧,家裏有我。”他聽後竟愣了一下,我便攥了拳頭做出鼓舞狀:“為民為國為君的時候到了,正是四爺大顯丈夫豪氣之時,就是別忘了打完勝仗快些回來。”
胤禛聽了居然難得地露出一絲笑意來,看得我不禁努力回想自己剛才說了些什麼。
這幾年隨著年齡的增長,他的脾氣是控製得越來越好,鮮少見到生氣發怒的時候,隻是開心的事竟然也跟著變得少起來。朝上的事他回來是基本不說的,除非胤祥跟過來時兩人偶爾聊上幾句。難道為人臣這麼痛苦?老康要求雖高,也不至於把他笑穴給封了吧。
就連去年蘭思給他生了個漂亮的女娃娃,他也隻是給起了個名字,都沒見他有多開心。不是一直盼著子嗣麼,如願以償的得了個健康的孩子,反倒這樣的態度,莫不是古人都是重男輕女的主兒。
我們兩個人就坐在桌子兩邊互相對看著,直到胤祥說了句祝他四哥早日得勝回京,我才想起來屋子裏還有個返老還童的某哥,可是一轉眼兒的工夫那家夥就溜走了,也不知道他跟著過來做什麼的。
“你一點兒都不擔心?”胤禛起身走到我麵前,低了頭看向我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