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祥竟然回府了,連個招呼也不打就帶著老婆孩子回家了。
我怎麼都覺得關於這件事胤禛是知情的,偏就沒有告訴我,害我前腳才踏進東郊小院的門,便傻愣當場。
院子裏不算空蕩,弘暉、蘇長慶一家外加三個外國男人把小院站了個滿,偏在此時都變成了沒嘴兒的葫蘆,一個比一個沉默。
當著胤禛的麵我也不好發作,隻是胤祥的不辭而別,讓我有些難以接受。
很明顯,康熙知道我們回來了,把“嫡親”的兒孫都召喚回去了,隻扔下我這外姓人在離家尚遠的京城一隅。值得慶幸的是,弘暉還在,不然我真是哭都找不著調門兒。
胤禛見我和弘暉大眼瞪小眼的愣在院子裏,二話不說,如願以償的把我們帶回了城裏,遠離了東郊、港口以及在他心裏仍有些危險的單身的外國帥哥們。
不管他怎麼想,總之在我眼裏,這就是他的盤算。所以才隱瞞了我關於胤祥回府的事,也從不和我爭辯回京之後要住在哪裏,因為他早就在心裏算計好了。
當然,和我們一起走的還有弘暉不肯丟下的沉香,順帶著還有他未來的嶽父嶽母以及小舅子。
之所以這樣說,是胤禛沒有表態,沒反對應該就是默許吧,至少我是這樣認為的。
反正兒子大了,早就有了自己的主意,他這做爹的也管不動了。就算想管,現如今弘暉的名字在皇家玉牒已經是個不存在的四爺嫡長子,娶不娶滿族貴戚根本沒意義。我估摸著也沒有正常的貴族小姐願意嫁給這樣一位皇孫,怕是夜裏做夢都得哭出來,以為活見鬼。
我沒有精力再去擔憂別家姑娘的心事,眼前最重要的是我自己活見鬼了。
當年在船上說得好好的,他親口告訴我暮汐有了身孕,害我傷心難過,怎麼轉眼間,她兒子就變成了我兒子?誰能告訴我,這是神馬情況!
如果說弘晝真是我當年生的那一個,那暮汐的孩子又去了哪兒?
太詭異了!這一切都讓我摸不著頭腦,始終無法消化。
胤禛自從扔了這顆悶雷之後,沒有半句解釋,也不提何時能讓我見見那位傳說中的未來的瀟灑王爺,直接把我們一行人送進了意言堂後的一座宅院。
不得不說,雍親王當真不是昔日的四阿哥可比,現如今的他可是有錢多了,出手闊綽不凡。在這樣的鬧市之後買下一座不算小的院子,得要花費多少銀子啊,遠非當年送我的那個小院子可比。也不知自我走後,是哪個小女人在幫他打理府內事宜,還是很有些本事的。
看著眼前收拾妥當的房內擺設還有使喚丫頭,原來真是他早就安排好的,一應俱全隻等我拎包入住,比現代社會那些精打細算陰險狡詐的房地產商搞出來的精裝修還要體貼入微。
最後的最後,我還是變成了鳥,住在他安排的地方,哪怕我仍有生意能掙銀子養活自己和兒子,可是感覺和在獅子園時沒有分別。
坐在椅中倒了杯茶,兀自喝了幾口看向仍站在身旁的高大身影,逆光,看不清表情,周身倒是染了一圈金紅色,暖融融的。
“回去吧,怕被人瞅見給你招了麻煩,就不送了。”
胤禛彎腰看向我,輪廓逐漸清晰,眉尾斜挑,感覺唇邊的胡須都跟著微微動了下,“送客?”
我無辜地睜大眼睛,虛指前院的店麵微笑回視,“四爺這話兒說得可不對,意言堂是做正經生意的,打開店門笑迎八方客,隻是,恕不招待男賓,所以……既是不便就不留您了。”
胤禛點點頭,一臉嚴肅站直身子低聲回道:“好,我這就讓高無庸把蘇長慶帶走,正好府裏還缺個使喚的,若是你這裏需要用人,他再回來也方便。”
“你!”我從椅中騰地站起來,戳著麵前的胸口湊上前,他卻站在原地不閃不退,害我仰著腦袋看得辛苦。
揮著腰後的手掌推不開,放棄掙紮地任他抱在身前,努力瞪視,“幹嘛不說讓高無庸把弘暉也一並帶了去?蘇長慶招你惹你了?你的兒子是人,人家蘇太醫的兒子憑什麼就要、就要……你也未免欺人太甚。”
胤禛竟然從鼻子裏輕哼了一聲,頗有些不屑的意味,抵著我額頭小聲說道:“他若呆得,我便呆得,何況這院子還是我為弘暉置辦的,這兒子還是我的。就算弘暉想娶他女兒進門,還得我這做阿瑪的點了頭才作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