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初來乍到巧結知音
登堂入室狼狽為奸
(八)
再說尤清宴請杜夢的當晚,蘇婉卿命令小葉收拾餐桌。她親自服侍著酩酊大醉的商授德就寢。小葉將桌椅餐具收拾的幹幹淨淨,然後蘇婉卿來到了外屋。她陷入了沉思。她感覺此刻突然安靜了下來,寂寞了下來,回想剛才商授德和自己開懷暢飲,自己好像和這個男人一樣,感受著他的喜悅,體會著他的苦惱。
這一刻他沉沉入睡,而自己則想到了很多事情。首先就是仇恨,她忘不了那些苦難的日日夜夜,她如亂世禽獸一般生存著,那些艱難的日子都是拜誰所賜?那些無辜逝去的生命有和過錯?可是今天她卻領悟著他的領悟,感懷著他的感懷。這到底是怎麼了?她暗自問自己,難道真的愛上他了?
晚風吹來了久違的涼意,燈油刺鼻的氣味混合著檀香爐裏的香氣,再加上女人房間裏固有的胭脂水粉清香,幾種味道混合成了一種奇異的芬芳,蘇婉卿盡情的呼吸著這味道,她感覺自己正在迷失。迷失在眼前這個美好的殘酷世界裏。她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甚至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她遊過很多想法。如果她和商授德無冤無仇,那麼商授德對她的興趣又會有多久呢?她的明天會是二夫人的今天嗎?
她覺得自己想多了,因為她聽到了敲門聲。蘇婉卿挑著燈籠去取開門,然後她見到門口站著一位紫衣女子,淡紫色獨立清高,與眾不同。蘇婉卿情不自禁的對她說:“七夫人?”
七夫人微微一笑道:“叫我瑞雲好了。”
蘇婉卿忙客氣的說:“瑞雲姐姐,快請進。”說完將其夫人請進小院,順手關好門。
蘇婉卿轉過身指引這七夫人進了門廳。兩個人在一張八仙桌旁坐好,蘇婉卿趕緊給她倒上茶。七夫人客氣的說:“不知道婉兒姑娘芳齡幾何呢?我覺得我們之間這麼夫人丫頭叫著的也不好聽,不如姐妹相稱更好。”
蘇婉卿說:“今年二十,不知七夫人?”
七夫人說:“癡長兩歲,你就叫我姐姐吧。”
蘇婉卿趕緊說:“姐姐,你以後也就叫我婉兒就行了,我覺得借機是個隨緣的人。”
然後兩個人會心的一笑,蘇婉卿感覺這七夫人遠遠要比二夫人更有親和力。自己和她說話,絲毫感覺不到什麼壓力,感覺不需要非常的謹慎小心。而七夫人說話的時候嘴角上的微笑尤其讓她覺得七夫人的可愛。
七夫人說:“我想看看大官人。不知婉兒妹妹可否答應。”
蘇婉卿一聽,心想這七夫人可算是把話題引到正題上了。想到這蘇婉卿回答道:“大官人剛剛睡下了,今天從巡撫大人那裏回來,高興的不得了,好像是生意上又有機會了吧。所以,剛才又把費伯尤清找來,我們喝了一頓。我不勝酒力,費伯尤清他們仨喝的太痛快了。所以都趴下了,我剛讓讓你送走了費伯尤清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