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奇怪的是,從那次田鬆用“但是”把林玲以及她的幾個同伴“耍”了一次後,林玲和她的同伴居然和田鬆成了“熟人”,有好幾次,林玲都偷偷地把田鬆抓成了“壯丁”,讓田鬆幫她壓被子疊被子,而田鬆呢,本來是有點兒不情不願地,但自從第一次幫助林玲時,無意中發現林玲身上以及她被子上,有一種女孩子的很特別的聞起來讓人感到軟軟的很舒服的味道後,便開始主動地去“幫忙”並且非常的樂此不彼了。
“啊?哦,到!”田鬆不由得腳下一頓。
“是林玲啊,我有事!”停下來的田鬆作勢又要跑,但是因為不知道林玲叫他幹什麼,所以還是停在那裏。
“嗬嗬嗬……”看到田鬆傻愣愣的樣子,林玲和她的同伴笑得頭上的黑黑的短發一動一動的,很是飄逸。
“給你!”林玲白嫩的小小的右手握成拳頭伸到了田鬆麵前。
田鬆不由自主地把右手張開伸到了林玲的小拳頭下,林玲把小拳頭微微鬆開一點壓在田鬆的手掌心然後立即用白嫩的左手把田鬆攤開的手掌合上。田鬆立即感到有三個圓圓的東西在自己的手裏了,他也沒張開手看,隻是往褲兜裏一揣,說了聲“謝謝”就急匆匆地跑了。
沿著被踩實了的冰雪覆蓋的上山小路,田鬆越跑越快,路上碰到了不少小跑著返回的男女兵,幸好沒遇上班長級以上的,否則立正問好又要耽誤些時間。
“他M的,要是田鬆在這兒就好了,一塊兒抽!劉起生!走了,打不還手,罵不還口,沒勁!”快到廁所門口時,田鬆就聽見張由在罵罵咧咧的。
“南方兵是不是都這樣孬?不敢還手,田鬆可能也是一樣!等我再抽他一皮帶就走!”看來劉起生還沒打過癮。
“真狠哪,把武裝帶都拎出來抽了!”田鬆快速地衝進廁所,同時不忘把拴在衣服裏麵褲腰上的武裝帶解下來攥在手上。為了方便訓練,班長們教了新兵們一個“訣竅”:那就是平時不訓練時把武裝帶綁在衣服裏的褲腰帶上,這樣就忘不掉了,而且還可以隨時訓練隨時拿出來。
“喲嗬,說誰誰到啊,瞧我這臭嘴靈驗的,劉起生!正主來了!”張由吊兒郎當的叼著根煙,拿著武裝帶正往外走呢,結果看見田鬆急忙忙地進來,稍稍一愣就油腔滑調地說。
“正好一起抽了,省得還得下次找機會!”劉起生在張由說話的同時,也看到了田鬆,隻是沒立即動手,可能是看到了田鬆手上也拎著武裝帶吧。
“潘曉鬆!你怎麼樣?”田鬆對張由和劉起生各瞪了一眼後,就急忙跑向潘曉鬆。張由和劉起生好像故意不攔他,好讓他跑進去,他們隻要堵住門口,就誰也跑不掉了。看來,張由和劉起生以前在家也不是什麼好鳥,估計屬於那種“不怕打死人,就怕打不成”的類型。至於剛來時的那種看起來“憨實”的樣子,也是一時的“委曲求全”罷了,現在“原形”終於都顯露出來了,跟指導員政治課上所說的一點不差,狐狸尾巴始終是要露出來的。
潘曉鬆的帽子掉到了地上,還被踩了幾腳,有點癟了,手上和頭上有被皮帶抽過的血痕,身上有幾個腳印,靠著牆半跪在地上。田鬆叫他時,他沒有回應,隻是把頭轉向了田鬆,他哭了,鼻涕也出來了。田鬆心裏的火是噌噌噌地往上冒,有一種“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的感覺。對於潘曉鬆,“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對於張由和劉起生,覺得他們過了頭,對自己的同班戰友都下得了手。
“去他M的,什麼‘是龍你給我盤著,是虎你給我臥著’,指導員啊,你這話在政治課上說說還行,在這裏根本行不通!潘曉鬆倒是‘盤著’也‘臥著’了,但別人不,那不是誰像這樣誰就是受氣包嗎?”
在決定動手還是不動手時,田鬆心裏百轉千回,之所以這樣,是因為他上政治課很認真,好多以前不屑一顧的話,他都聽進去了。
但很快他就作了決定,“對,主席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就這麼辦了!”說服自己後,田鬆一下子冷靜下來,仿佛當年他在上高二時,因為打抱不平被一群社會小痞子圍住後仍然保持著冷靜一樣。
田鬆想了這麼多,其實就是分分鍾的時間。這時張由和劉起生就好像應了田鬆想到的主席的那句話,張由丟了煙頭,和劉起生一起抓著武裝帶一拉一拉的像蠱惑仔電影裏的小混混一樣向田鬆和潘曉鬆這兒走來。
“打!”還沒到田鬆麵前,張由就大喊一聲然後高舉起了武裝帶,劉起生聽到這聲喊後也把武裝帶高高舉過了頭頂衝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