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天佑剛帶著助手走出了A區警察局,天空便立刻陰沉了下來。鄒熙鳳從審訊室裏跑出來喊道,“程局長,我剛剛聽到的天氣預報,馬上會有台風!我看您還是等一等吧,江城監獄近海,這樣去會有危險!”
程天佑望著天空撇嘴笑笑,“被黨國的冤枉的人一刻不能洗脫罪名,我程天佑就一刻不能安生,你不用擔心,我名天佑,自有上天庇佑,不會有事的!”
說罷程天佑便上了車,助手開著車,一路向江城監獄開去。
……
李勝終於將牆上的土全部刮幹淨了。可是光線太暗,他根本看不清,更別說把它畫下來了。他看到牢門口那碗還沒喝的稀飯,便緊忙爬出來將碗裏的稀飯倒掉,“砰”的一聲把碗摔碎在了地上。
他撿起地上的碎片,在自己左手的手背上劃了個十字架。一股熱血流了出來,他緊忙從被子上撕了一塊灰布爬到床底下。忍著劇痛把流出來的血均勻的塗抹在了牆麵上,然後小心翼翼的將布平鋪在上麵,用自己的臉,一點一點的貼著牆麵,將整張地圖印了出來。
……
而在另一邊,程天佑在路上遇到了台風的襲擊,困在了半路。
“局長,風太大了,看不見路了。”
“好,停一下吧,千萬別下車!”
“是!——局長!”
……
地圖印下來以後,李勝緊忙用鐵片在牆麵上用力的摩擦著,鬼叫聲越來越小,眼看著外麵的風漸漸停了下來。他刮得更厲害了,直到雙手磨出了鮮血!外麵的風漸漸停了,而牆麵也已經刮得花得差不多了。他便將鐵片藏在裏麵的床腿處,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外麵的風停了。“嘭”的一聲,13號監獄的牢門被打開了!李勝緊張的從口袋裏掏出那一綹頭發,將印有地圖的布卷成繩子係在了頭發上!緊接著用血抹花自己的臉,蹬著牆麵“噌”的一聲滑了出去。
獄卒帶著程天佑和他的助手剛剛走到34號牢房,李勝頭正對著牢門,抬眼看了看,幾個倒著的人走了過來。
獄卒打開了牢門,兩雙皮鞋來到了李勝的頭頂。
“34號,34號!——”獄卒不耐煩的叫道。
李勝依舊裝睡著,程天佑看著滿臉是血李勝,又看看地麵上被摔碎的碗,立馬驚恐的蹲在地上。拿起李勝的左手看了看,上麵畫了一個十字架。便緊忙叫道,“快,快送醫院!——”
兩個獄卒緊忙過來要抬起李勝,李勝猛地一下子睜開了眼!把兩個獄卒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長官,他是真的瘋了,我早就跟您說了!”獄卒瑟瑟的爬到一邊站了起來。
“一個瘋子把你們嚇成這樣!”程天佑湊過來仔細瞅了瞅。
李勝騰地一聲坐了起來,程天佑也驚得後退了一步,心想這哪是25歲的小夥子,這分明是六七十歲的糟老頭子!
程天佑湊過來笑笑,“小夥子,你自由了,可以回家了!”
李勝直勾勾的看著程天佑,搖搖頭道,“我不走,我不走!我要在這等老瘋子回來!他說下雨就會回來看我的!”
“不走也得走!”程天佑給助手使了個眼色,助手便把他拉起往外走著。
“我不走!——”李勝哭喊著被拉出去了。
審訊室裏,典獄長郝三民準備好了文件擺放在桌子上,等待著程天佑的簽字。程天佑帶著人來到了審訊室,便問道,“還要有別的程序嗎?”
“哦,不,不需要!”郝三民陪笑道。
程天佑在文件上簽了字,便對助手說,“搜身!——”
助手在李勝的身上摸索了一通,從他的口袋裏摸出了那一綹用布繩係著的白頭發!
李勝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兒上,呆呆的瞪著眼睛!程天佑接過頭發思索了片刻,“這是什麼?——”
李勝裝傻道,“還給我,這是老瘋子留給我的!”
郝三民緊忙補充道,“這是那個死了的老瘋子的頭發!”
程天佑緊忙把頭發又塞進了李勝的口袋,拿出手帕擦擦手!轉而說道,“把他眼睛蒙上,帶走!”
李勝坐在程天佑的車上,車子騰地一聲啟動了。他看不見自己即將要離開的這座監獄到底是什麼樣子,他從來沒有看到過,因為被關進來的時候,自己是被蒙著頭,而出來的時候,自己又是被蒙著眼睛,他不知道這一刻自己該幹什麼,他的嘴裏開始念叨著一些說不上來的咒語。
程天佑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不耐煩的說了一句,“能不能叫他不要再念了!我快受不了了。”
助手用膠布封住了他的嘴,耐心的給他包紮著傷口!此刻的李勝精疲力竭,他很想在搖搖晃晃的車廂裏美美的睡上一覺,但又想到這是最關鍵的時期:萬一這個程天佑動了哪根歪筋,要來看紮這綹頭發的繩子怎麼辦?他必須時刻保持警惕,弄出點什麼動靜來分散程天佑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