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蕭也聽到了耳旁人說話,她把櫻唇咬得發白,可見正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又哪裏有心思去理會其他。
此刻李蕭勉強睜開眼來,腦中也在做著思考,這荒郊野外的,除了左前方沙丘後麵的小樹林,就是右邊有一條幹涸的河道了。
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大河支流,可惜坡麵太過陡峭。
在那裏安營紮寨,易攻難守,無異於自尋死路,且不說那不知所雲的‘新兵’,就是戈壁荒灘難以琢磨的天氣,以及那頗具壓迫感的蜿蜒沙丘,這要是沙暴一起,河道很難保全。
隻要是明眼人,就絕不會選擇隨時都會覆沒的河溝!
可是眼望四方,此地唯一算是環境可用的,就隻有那片稀稀拉拉的‘小樹林’了。
李蕭此時,感到身體的情況越來越糟糕,事不宜遲,索性叫雒容和他的族人們停下來,讓眾人前往小樹林安營紮寨。
李蕭直接神念傳音狼王,接著就用瞬間移動離開了熊背,留下維尼低吼一聲,和史萊姆酋長一起跟了上去。
兩獸此時也爆發出了驚人的速度,一個奔跑起來宛如小型的沙塵暴,而另一個則像一枚出膛的炮彈,周身直接是一圈圈被擠壓到半透明的空氣。
“占巴,我們走,”雒容看了一眼遠處的沙山,李蕭將坐標給了他,讓他自己領著族人前往小樹林。
此刻與占巴兩騎並行,雒容並未追向維尼,而是去了前麵族人停留的地方,那裏此時遠遠的就有聲音傳來。
“嘿,我的狼嗅到了,是一大隊的新人在撤退!”
“我也看到了,東邊也有!”
“西邊也是……,咦,竟然有我們部族的新人?”
一群人圍在一起,由巴圖等幾個經驗老道的漢子駕馭著巨狼,通過各自的手段,他們一點點的還原著眼前的戰爭。
是的,戰爭,小河床在這裏有個緩衝地帶,幹涸後形成了一片傾斜的平原,此時赤黃色的大地被染紅大半,看樣子是一場遭遇戰。
“死在這裏的,怕是得有了個上千人吧?”一名婦女有些驚恐的小聲嘀咕道,不隻是她,其他幾個婦女也一樣,臉上帶著不安。
“放心吧,這些新人得到諸神的眷顧,死了還可以複生,可不像是我們,死了就真死了!”
巴圖看了眼狼背上的婦女,又回頭麵對滿地的殘肢斷臂,語氣怪異道。
並非是他對生命漠視,還記得當初巴圖收了個新兵做義子,沒曾想到,那傻小子對人倒是勤懇,就是腦袋一根筋,一天到晚都想著出部落去打野怪。
巴圖是一個老光棍,好不容易有了這麼一個兒子,哪裏舍得讓他一天不著家啊,結果後來那小子還是擰不過,偷偷的和其他新人出了村。
第二天被獵人發現時,那個新人隻剩下了半邊身子,老光棍悲痛欲絕,花去了大半的積蓄收斂兒子的屍體。
卻沒想到等他剛把墳修好,那個新兵卻又活蹦亂跳的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新兵告訴巴圖說他死不了,開始巴圖還以為遇了鬼,可後來發現還真是這樣。
並且不但是他兒子,就連呼日娜部族裏的其他幾個新兵也一樣死不了。
既然這樣,巴圖也就沒理由再阻止兒子出部落了。
……到最後,巴圖已經習慣自己的兒子作死,隻要有人喊一句‘巴圖,替你兒子收屍了,’他就會放下手中的活計,默默的到部族外把自己兒子的屍體給扛回來。
唯一不同的是,巴圖再也沒有像第一次那樣火葬了,聽他兒子說,他們新兵從一個叫什麼‘墓地’的地方複活,若是沒有身體的話,不單單是掉等級,還要花錢的。
好吧,巴圖也不知道什麼是等級,這個臭小子又是哪裏來的錢,總之知道兒子活著,那就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