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日說的,他來殺了她!
是真的,她從未懷疑。
可今日他竟開始犯心魔。她卻開始懷疑?
什麼時候,他竟當她這般深了?
他的手緊緊的勒著她環上他腰的玉臂,他是這般用力,這聖女族的血脈,竟都隱隱作痛,就這樣,良久良久,他背過她,良久良久,直至他放手了,停止了她的痛,輕移開她環他腰上的手,沒回頭,走了,好遠好遠。
她驚的睜開眼,原來是夢!
這種心魔是太在乎才會犯吧?
因為在乎,所以害怕失去,因為太在乎,所以不容許失去,所以隻能讓它徹底埋在心底,所以隻能選擇毀滅,抹殺掉它可能改變的機會,所以選擇殺了它,殺了他,殺了她!
當年他就是一刀刺中他養父的心髒,還有養父那剛出生的孩子。
四季樓的高層似乎是沒有過去的,而夏炎涼的過去卻被她挖到了,或許他出來行走的時間太早,才十幾歲,所以沒有把過去埋的太幹淨,她應該不知道是這個組織認為他的過去根本不會幹擾到他,所以壓根就沒有收拾,沒有幾人知道,不是因為掩埋,而隻是當時活下的人太少了,隻剩了一個啞巴。
在她跟蹤他期間,或許他已經發現了她,或許他太自信了,便故意放任她留下,來試探她的目的。或許他可能根本沒發現。
但她至少可以肯定,這期間,他特意繞了遠路,或許他隻是做他自己的事情,或許他在試探她的目的。
她跟著去過,他以前的家,那個荒敗的小山坳,那裏有一間很破敗的屋子,裏麵有一個啞巴,他一進去,他就怕得直發抖,他靜靜的摸著他的頭,悄悄的放下一些銀子。
她偷偷的在他離去之後,便悄悄的窺探了那個啞巴的記憶,所以她知道夏炎涼不為人知的秘密。
他真的很冷血,冷血到恩人也可以殺掉,然而她明白他,就像傻子那時候看見他臉上的絕望!有些時候,太在乎,反而彼此傷害。見多了,反而能夠理解,因為不幸,是大家共同的經曆。所以感同身受,他未必是對的,無可否認,他是痛的!
隻是他選擇的方法,是大多數人無法理解的,或許他真的有病,是個瘋子,得了,不能愛的病!
***
他的步履是那般沉重,他已經不會再在乎人了,不是不想,是辦不到了。
為什麼會這樣?
他什麼時候開始如此在乎她,卻忘了回避的。
他攤開手,掌心的血暗紅暗紅,是自己捏拳時,指甲刺入的,還是她的?
他全然沒有知覺,忘得一幹二淨。
幫她?
他自嘲的望一眼天,或許更早的離開,才是幫她,在他不能控製之前,在他傷害她之前。
或許,就是現在,就此離開。
他輕輕的揭開瓦片,他也不知自己在幹什麼,什麼時候折回來的,他不敢進去,他不敢見她。現在他隻能偷偷的望她一眼。
一束光突然照了進來,以她跟蹤的經驗,又怎會沒有察覺,隻是現在她不敢動,她知道是他,從他坐上屋頂的開始她就知道。或許跟蹤他太久,光用耳朵,就能分別,或許跟他太過親密,光聞空氣,就能知道他是否出現。
她僵著背,不知道為什麼有他的空氣,她容易生病,連後背都開始抽筋。
原來控製不是難,而是很累,她連的她的身體都掌控不了,它這個叛徒!
更何況是看不見,摸不著的心?
他的眼裏望見的隻有背影,正如他的冷漠,他給別人的也是這樣。
上天公平不公平,他不知道,你留給別人的是什麼,別人多半能還你什麼。不想付出的人,早有的覺悟,他從不貪心。他突然可笑,他想開始對別人仁慈點,不過好像多半看過他正麵的人都進了棺材,活著的是還有,然而總會有這麼一天,他會挖開他們的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