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
玉兒嚇的臉都白了,不敢相信這個人居然真的把自己丟了下來,胖乎乎的指頭顫顫抖抖的指著洞口外的無觴,結巴的說不出話。
“我是誰?”
無觴看著坐在雙頭蛇身上絲毫都不敢動彈的玉兒,心中的那股子怨氣才稍微散去了一點。
心中暗暗決定,如果玉兒能乖乖的跟他道歉,他好好對他,再也不嚇唬他。
玉兒瞪大了眸子,完全不明白眼前的這個怪人到底想做什麼。
“我都不認識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我要回去找主上大人,我要回去……”
原本等著他開口道歉的無觴,瞬間就暴躁了。
好,真好。
不等玉兒說完話,就直接封上了洞口,玉兒看著猛然間變得黑漆漆的洞口,在看看自己身下的這個雙頭蛇,想哭又不敢哭,一副受了委屈的小媳婦模樣,那雙頭蛇倒也沒有要吃玉兒的意思,就是時不時的伸出舌頭舔玉兒兩下,再不然就是拿著自己的尾巴去蹭蹭玉兒的小胳膊小腿。
四周都是黑漆漆的,玉兒被蛇尾纏住,那種滑不留的感覺別提多惡心,玉兒立馬變成了盤子,可下一刻就被那雙頭蛇銜在了嘴巴裏麵,兩個頭相互轉換,玩的不亦樂乎。
自從這次之後,玉兒對所有黏糊糊的東西都產生了恐懼感,往後的很多年都不敢看,更別提接觸。
但是,玉兒這疾風苦雨的日子,才是剛剛開始。
無觴絲毫精通於各種整人的方法,閑著沒事兒就找他麻煩,最後讓玉兒幾乎到了隻要一聽見無觴這個名字,整個腦門都是疼的,看見無觴是能躲著就躲著,能避開就避開,多看他一眼,玉兒都覺得自己遭受了巨大的折磨。
漸漸的,似乎嚇唬玉兒,看著他難過,就成了兩個人之間的次相處方式。
可惜玉兒一直不知道,無觴每每看見他的時候,有多想告訴他,他們曾經不是這樣相處的,他們也曾彼此信任,也曾一起談天說地,也曾……
兩個人之間曾經太多,可也僅僅是他自己一個人的回憶。
這種感覺,就好象是全世界就隻剩下自己一般,他要小心翼翼的保存著他們回憶,要時時刻刻的惦記著他是否依舊開懷。
幾千年,幾萬年的等候,偶爾,無觴也會覺得累了,想停下來了休息,可每每離開他太久,就會忍不住去想,他會不會在某個不經意的時候,想起來他們也曾一起生活過很久很久。
無觴變得有些懶散,不願意去接觸玉兒,每一次都害怕玉兒拿那種看著陌生人的眼神看著他。
他情願自己一個人在無妄海呆著,吹風,看景,都不願去跟在白澤的身後。
隻因為自己一見到玉兒,看見他什麼都記不得了,就會忍不住的欺負他,忍不住的想要敲開他的腦子,看看裏麵到底哪裏出了錯。
一晃,就是幾萬年。
無觴都不記得自己看過了無妄海的多少日出日落,也不記得自己到底跟玉兒有過什麼,他的心中隻剩下一個念頭,想要玉兒快快的長大,快快的好起來。
奔波著幫白澤對付灰鷹,小心翼翼的守著玉兒,不許他受傷,隻盼著所有的事情塵埃落定之後,他的玉兒能真真切切的屬於他自己。
可誰都不曾料到,白澤和她媳婦的下場,竟然這般。
無觴從萬劫之地被送出來的時候,白澤和林寶兒已經沒了。
天庭一片混亂,太上老君不得不出麵,碧瑾月也整日忙碌著六界的重修。
他的玉兒,就整天跟著小花卷一起,不知道是故意躲著他,還是真的擔心小花卷。
無觴被指派到了冥界,暫時協助閻桀,務必要將冥界和魔界徹底融合之後,才準備上天界。
無觴原本不從,可終究沒舍得瑾月在自己的麵前露出淒苦的表情。
所有人都知道,瑾月到底在承受著什麼,嚴格的說起來,他還算幼年,卻不得不承受挑起了六界的重擔,無觴縱使無情,也舍不得因為自己,在讓這個孩子憂心。
幸好,玉兒對他似乎已經動心,不會在躲避,這樣,他也能放心一些。
冥界的日子,比無觴想象中的忙碌,忙的無觴無暇去找玉兒。
多次給玉兒傳了神吟,可玉兒也總不來看他。
自從白澤走後,玉兒的身體就開始正常生長,如今正是十六七歲的少年模樣,想必也正是貪玩的時候,無觴不計較。
總以為,玩過了,就收心了。
可無觴不曾料到,再次見到玉兒,會是這樣的景象。
冥界與魔界正是合並,無觴功德圓滿,褪去凶獸的名譽,額間也漸漸出現了琉璃印,這是飛升的時機已經成熟了。
三十三天外,多少神仙都向往的地方。
無觴倒是沒什麼去的意思,他想見玉兒。
瑾月登基成了天帝,同時也恭賀無觴功德圓滿,就在帝宮之外,宴請百官。
無觴初登南天門就想要去找玉兒,可眾人一直圍著,也不好脫身。原想著宴席上能遇見玉兒,也就不急於這一時半刻。
一直等到宴席過半,玉兒都不曾出現。
無觴顧不得眾人的道賀,匆忙離席,自然也忽略了瑾月臉上欲言又止的表情。
無觴幾乎將天界找了個遍,才在天河的旁邊找到了已經長大了玉兒。
身材修長了許多,臉上那種肉乎乎的感覺消失了,可以就是圓乎乎的,招人喜歡。
他自己坐在天河天上,像是在等著什麼人。
無觴心說這小子長大了心思也細膩了,倒是知道等他了,孰料無觴還未走過去,就從遠處跑了一個與他年紀相仿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