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坤等人被那青衣蒙麵人救上船,心下覺得十分驚異。看看脫了危險,幾個人泛舟來到河下遊的平灘處。蒙麵人放下麵巾,原來不是別人,卻是白岩山。
“大伯,你怎麼到了這裏?”大坤驚問。
“我被潘雄追殺,跑到這河邊躲起來。這隻船拴在河邊沒人使,我看到追兵在趕你們,就駕了船將你們救了。”
“今日真是太險了!”向大望又道?‘要不是大伯來救,我們幾兄妹怕難脫身哩。”
“咱們脫了身,金花卻沒救出,這可怎麼辦?”白玉梅又道。
“我們趕快去新街鎮,去救金花吧!”大望說。
“不能太急!”白岩山又道,新街是潘雄的老巢,我們人手少了難救出金花。依我看,咱們先去袁家界,找黃龍真人去,請他想想辦法,或可救金花出來。““黃龍真人是什麼人?”大坤問。
“他是我江湖上的一個朋友,很有學問,隻要他肯幫忙,不愁救不出人。”
“那好,咱們就去袁家界。”大坤說著就要走。
幾個人商議到此,遂決定馬上去找黃龍真人。
三十六
天氣晴好,溪水潺潺。向大坤一行四人,從龍潭坪翻山越嶺,行數十裏路,於第二天中午來到了袁家界的龍王洞前。
守門的青衣道童施禮問道:“幾位客官到此找誰?”
白岩山道:“我是龍潭窯貨客,特來拜見黃龍大師,煩請你去通報。”
“請稍侯片刻。”青衣道童轉身進了洞中。
須臾,身著長衫的黃龍洞主張靜儒偕道童一道從洞中迎出來了,向大坤看了這道主覺得有點眼熟。
“岩山弟啊,你怎麼到了這裏?是來販窯貨嗎?”
“叩見大師!”白岩山行了一禮道,“我今日不是來販窯貨,而是落了大難,特來投奔你處。”
“啊,落了什麼大難?”
“一言難盡啦!”白岩山歎了口氣。
“都是被我兄弟連累了。”向大坤道。
“被你們兄弟連累?這是為何?”
“嗬,我給你介紹一下。”白岩山又道,“這兩兄弟一個叫向大坤,一個叫向大望,本是靖安人,因避戰亂,流落到了龍潭坪。是我收留他們,在我窯場隱居數年了。前幾日這兩弟兄到新街去販窯貨,因碰上潘雄的長子潘龍搶劫一娶親的新娘,兩兄弟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將那潘龍一扁擔砍死了,以此闖下大禍。潘雄不肯幹休,帶兵追到我龍潭坪,交我家燒了,把兩兄弟的妹妹向金花也抓走了,我們幾個拚死力戰才逃出來,現投奔你處,想請你幫忙,速去救救金花妹子。”
“原來如此,請進洞中慢慢商量。”張靜儒遂引四人入了洞中。其洞內很寬敞幽深,在一個轉角的地方,立有一處神堂,一個高大的塑金老君菩薩神像擺在神堂中間。菩薩前點有幾支紅燭和香火。神堂一旁,地麵上鋪著一些茅草,上擺幾床被子,這即是黃龍洞主的臥室。
洞中設有椅子。張靜儒招呼道:“大家在草鋪上坐吧!”眾人隨即席地坐了。有道童端來幾杯茶水,各人端了一杯,邊唱便談起來。
張靜儒問道:“大坤,你家父親是不是叫向肇雲,你大哥是不是叫向大雅?他們倆當過靖安宣撫司使?”
大坤驚奇地點頭道:“是呀,你怎麼知道的?”
張靜儒又道:“十多年前,你到清風廟出過道,還記得張道士不?老夫就是。”
“嗬,原來你是我當年的師傅!難怪我覺得有點眼熟。你怎麼到這裏來了?”大坤吃驚地問。
“出道之人,以天下四海為家。”張靜儒道。“當初你離開清風廟不久,我也雲遊各地,不久到這黃龍洞當了住持。我知道你還到過慈利,想說服覃垕與夏國結盟,並出任澧西安撫司使,有這麼回事吧?”
“有哇!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向大坤更覺驚奇了。
“你不知道,我曾給覃垕王當過謀士,覃垕造反舉義的日子,是我在茅崗幫助定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