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曉麗與羅月麗沒吃晚飯,肚子餓得咕嘟叫的。離開的時候,嫻站在保姆身邊向她們揮手,小手揮得有模有樣,多可愛的小女孩,不知見了她母親的麵,會不會認不出來,會不會被嚇哭。如果真的這樣,更可怕的是會不會在她幼小的心靈留下恐怖的陰影。兩人下樓的心情都被這些問題擾得格外沉重。
在回程的路上,羅月麗叮囑楊曉麗認真開車。她們感覺是在飛速穿越時光,美麗的事物凋得太快,太突然,總是像流星一閃而過。羅月麗凝望著車窗外五顏六色的霓虹燈光,多像這個城市豐富多彩的故事,在別人的城市裏,感覺自己好幸運,匆匆而過的打工路上,雖然痛過苦過,慶幸自己一念之間采到了愛情的芬芳。車過東莞,馬東東打來電話,溫言軟語地訴說著相思。才分開幾個小時呢,真是個多情種,楊曉麗笑她。聽他們在電話裏溫情綿綿的訴說,楊曉麗故意扭開了錄音機的開關,熟悉的旋律響起,音響裏有節奏地唱出了那首《讓我陪著你慢慢變老》: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一直到哪兒都去不了,你成為掌心裏的寶……
寫這首歌的女人多麼浪漫,多麼幸福,而聽歌的人,都成女主角了。
歌聲重複播放了三次,她們回了到醉八仙。車停了,歌聲也停了。羅月麗還一動不動地待著,楊曉麗開了車門,把她從車裏拽了出來。羅月麗懶洋洋地站到酒樓門口。馬東東不知從哪裏鑽了出來,伸手看表,九點多了,肚子餓了吧,吩咐廚房馬上做菜,順手摟住了羅月麗的小蠻腰,讓身旁的楊曉麗羨慕不已,一生都在戀愛中那就完美了。
她們一起吃頓悶飯,狼吞虎咽就打發了。楊曉麗也不歇一會,用牙簽挑了挑牙縫,就鑽進了車裏。羅月麗來不及揚手,車就開走了,這家夥,急著回家看兒子去吧,真是熟得沒話說的朋友。
羅月麗一直在想,如果馬東東知道黃彩霞毀了容,他會有怎麼樣的反應呢?他會去看她嗎?他會傷心流淚嗎?羅月麗表麵上裝得極其平靜,內心還是有些糾結。她隻字未提去東莞做啥,隻是說陪楊曉麗看朋友。馬東東根本就沒有在意她去東莞幹啥,隻是想她。馬東東說想羅月麗,她就高興,一進宿舍門,他們就擁抱在一起。馬東東伸開十指套住了羅月麗的手指,好久沒有這種感覺了,手指纏在一起,手心貼在一起,好像兩個人光溜溜地纏在一起。羅月麗一頭紮進馬東東懷裏,像一隻溫柔的羊羔,跑進了草原,任情地撒野。
他抱起她,任憑她嬌嗔地掙紮。笨蛋,放下我,她驚叫著,像受驚的小鹿。他踏著熱烈的節奏,吻著她的身體,更像一匹脫韁的野馬。一會兒,她就發出了快樂的呻吟,與他融化在一起。
他們彼此叫著對方的名字,咬著對方的唇,熱烈地感受著愛的釋放。終於,美妙的聲音戛然而止,兩人扯了毛毯光溜溜地蜷在床頭,回味著,他們配合得那樣默契,仿佛已經做過多少次了,做得太完美了。她緊緊摟著他。他撫摸著她的頭發,親吻著她。她一會兒就看時間,12點了,酒樓打烊了,她不放心,每次都要親眼看著關好門窗的,她披了衣服在他臉上吻了一口,安排去了。
他們睡在一起,燃燒了兩晚,就嘴咬著唇談婚論嫁了。九月九已經過了,不然定在九月九這還不錯,有天長地久之意,那就明年吧。羅月麗不同意,等不及了,約定年底回家,往安徽湖南老家各走一趟,女婿要見嶽父母,兒媳婦也得見公婆。
都生米煮成熟飯了,你說了算,你是老板,哈哈,馬東東摟著羅月麗,捏著她的屁股說。
接下來的日子,羅月麗變成一個極端快樂的女人。這女人賺錢了,用來幹嗎,天天打扮,沒有自己的男人,打扮給誰看;女人賺錢了,如果不是給心愛的男人一起花,一個人花也沒啥意義,那就白賺了。羅月麗沉浸於愛情的快樂,她幻想把馬東東攜在身上,想的時候隨時可以拿出來變大。
她小心翼翼吸取楊曉麗的教訓,酒樓裏大小事務,一撂兒交給馬東東,唯有財務,自己牢牢掌握在手中。解決不了的事,找馬經理,處理問題,也找馬經理,她隻管收錢,經常往返銀行之間。馬東東不像張亦成,每天忙著,快樂著,不管錢反而省心,樂意讓羅月麗管著。酒樓裏員工有事慢慢不找羅月麗了,她每天輕閑得要推開三樓的窗戶看兩個小時的天。下雨,她望著窗外的樹葉子,也會發一些無端的愁;晴天,她會對著天空數太陽落下去的時間,太陽落得越來越接近回家的時間,回家的時間就是結婚的日子,做新娘的感覺是不是與平時的同居不一樣呢。她雖然有過多次戀愛經曆,與馬東東在一起,她最感到幸福的,從第一次在411房見麵開始,馬東東那張臉一直魂牽夢縈,馬東東的臉在她心中,是男人中的英俊,是男人中的花朵。終於有情人終成眷屬,謝天謝地,女人成了真女人,一絲風裏能找到快樂,一隻小蟲子能帶來趣味。累了就躺到自己男人的懷裏歇一會兒,想了就在自己男人臉上親一口,受氣了就在自己的男人肩膀上撒嬌,她每天感到開心,感到充實。每天都要拿著那部彩屏手機嘀嘀嘀地發很多短信,有時發到自己笑了,有時收到自己累了才罷休。有時心血來潮,突然要寫一篇日記,直到日記本裏一個字也寫不下去,隻記著初一和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