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抬頭時,看到二夫人梁桃樂投過來的目光,隱含著一絲的欣羨,這目光給予了她極大的虛榮,趙慕青心中不由得暗自竊喜……看來這門婚事是當真的不錯。
就在這時,坐在上席的老太爺打了一個嗬欠,隨即他操著那還算洪亮的聲音問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候在不遠處的管家趕緊走出來,衝著老太爺作了一躬,答道:“老爺,已經是巳時五刻了……”
眾人這才驚覺,在不知不覺間已經足足候了兩個時辰了,老太爺輕點頭,端起杯茶喝了一口,卻沒說什麼。
大舅爺是個極沒耐性的人,他率先開口道:“真是的,這未來四姑爺是怎麼回事,讓親家們等了如此之久,他們莫有對這門婚事就如此的不看重,如此的輕率?”
他這話聽在他人耳中,就是直指趙慕青不被未來夫家看重,柳夜蓉一聽他這話,不由得心生不滿,她連忙接話道:“大舅爺這怎麼說話呢,興許是人家有什麼時候事給耽擱了,咱們再等等吧……”
大舅爺聽後,冷哼一聲說道:“要是這樣就最好,若人家真是有心怠慢了咱們,那日後慕青這丫頭嫁過去,還不知要受何等的漠視呢……”
這話說得趙慕青的臉一陣黑一陣白,麵子上都有點掛不住了。
趙知府聽這幾句含著一絲火藥味的對話,不由得皺眉發話道:“好了,人家遲了,咱們再等等便是,不差這一兩個時辰,若沒耐心等的,大可以出去……”
他這話一出,眾人卻不是敢再隨便吱聲,原來喜慶的氣氛一下子變得肅然無味。
二夫人與大夫人對望了一眼,各自默默地端起茶水喝上了一口。
偌大的廳堂一下子變得一片肅靜,眾人靜靜地喝著茶、吃著瓜果、嗑著瓜子,默默地技打發著時光……
如此又等候上了大半個時辰,嗑瓜子的都嗑得嘴巴發幹,那瓜果、點心吃進嘴裏也漸漸變得無滋無味,有的人人甚至嗬欠連連,眾人越發等得不耐煩了。
柳夜蓉與趙慕青兩母女的臉色開始有些不好看了。
這時,一名家丁匆匆走進了廳堂,恭恭敬敬衝著眾人作了一躬,隨即戰戰兢兢地衝上座的趙知府稟報道:“大人……外頭……”
他要說的話尚未出口,但聞得趙慕青急急地站起來,追問道:“是不是來了……”
那名家丁抬頭望了她一眼,麵有難色地說道:“回四小姐的話,來是來了……但……”說到這裏,他便停了下來,不知該如何接下去。
趙慕青急了,不由得出言催促他道:“有什麼話趕緊一次說完,不要吞吞吐吐的。”
這名家丁緊張地雙手緊緊地交握住,小心翼翼地說道:“回四小姐的話,莫府的未來姑爺他沒來,來的是那說媒的閻婆子。”
眾人聽了,一時間尚未摸得清他這話的意思,皆不明所以地麵麵相覷。
本來等了這麼久,已經夠窩火的了,聽了他這話,柳夜蓉再也忍不住霍然站起身來,極為不滿地說道:“這真不像話,怎麼說我們趙府在這汝州也是大門大戶,她莫家就這般瞧不起咱們,下定禮這麼重要的事,就派一個媒婆過來了事,那當我們慕青是啥了?”
趙二夫人梁桃樂一聽,不動聲色地與大夫人對看了一眼。
那名家丁見她們都誤會了,急得冷汗都出來了,他趕緊解釋道:“不是……不是這樣的,三夫人您誤會了,這閻婆子不是代莫過來下定禮的,而是……而是來退親的……”
“退親……”一聽這兩字,趙柳蓉不可置信地喃喃重念了一遍。
趙慕青同時也瞪大了雙眸,茫然地望著那名家丁直追問道:“阿三,你說什麼?我沒聽準,你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