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燕京學院更是蒸蒸日上,人才輩出。不足百年間,已是天下諸派之領袖。
書生高壽一百四十七歲,方坐化於雲隱山巔,諡號“雲尊者”。據傳其死後,遺留一合擊大陣,威力絕大,隻是由於後來燕京實在過於強大,這套大陣竟從未啟用過,後人一直是無緣得見。
不知是可惜還是慶幸,嘿嘿……
及至今日,雲隱燕京在校生已逾千餘人,高手如雲,聲威顯赫,鼎盛之極,天下散修成名者更是近半皆出於此,天下之望無有出其右者。
在山下京津城外約百裏處,有一古驛,破敗殘舊,也不知經曆了多少的風雨。但聊勝於無,對於行路歇腳之人,也是莫大的福音了。從此處遙望雲隱山脈主峰,高聳直插天際,半山腰,白雲蒼狗,變幻無常,不知為何,卻給人一種猙獰之感,不過山下之人常年於此,自也是見怪不怪了。
此時天也漸漸地暗了下來,一是黃昏將至,夜色初成;二來也是天氣有些陰沉,天空上一塊塊碩大的烏雲投下一個個巨大的陰影,有些壓抑。不間時的,還劃過一道道閃電,照亮一片還不是夜的空。
應該會下雨吧……
古驛旁乃一大路,兩邊亂石如雨,孤獨的伸向遠方;下麵一蓬蓬的小草,高不過膝,更顯破敗。但在其一邊卻又無故伸出一條小路,雜草叢生,將小路盡數覆蓋,或可……這已不能稱作路,隻不過草不招人待見,長的有點麵黃肌瘦罷了。
而此時,大路之上卻走來了一名長髯老者和一名少年,似是趕路,或可說為踏青更為合適,漫步而來,閑逸之極。隻見二人神情舒泰,毫無疲倦之色。少年約摸十五六歲的樣子,著一襲青衣,背上還負有一柄長劍,一副朝氣盎然、銳氣蓬勃之相,給人一種鋒芒畢露之感;相較而言你,老者就似乎有些孱弱了,麵容枯槁,步履蹣跚,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但其雙目中不時掠過的一道道精光,卻讓人無論如何也不敢有小視之心。
中午本還是豔陽高照,晴空萬裏,不知何故,此時天空之上卻已經完全陰了下來,籠罩著一層陰霾,灑下一片令人窒息的氣氛,而此時的雲隱山自顧自杵在那裏,給人一種可怖之感。
“應該就是這裏了吧。”老者走到那條似乎已經被遺忘的小徑旁,低低地說道,言語中帶了幾分落寞與滄桑。言罷,再不多言,抬腳踏步而去。少年看了看,自也知趣,亦不多言,默默隨行。
仿佛亙古便是如此,雜亂的草隨心所欲地長著,裏麵還不時地穿出一聲聲的低低的蟲叫,襯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低空中,一隻隻的飛燕展翅掠過,俯瞰著下麵淡然而行的一老一少,抓緊著雨前的最後時刻,啄食哺子。
隨著二人的前行,兩邊的草地也漸漸多了起來,也茂盛了許多,甚至於還出現了成片的灌木叢,直至前方出現了一道斷穀。穀中白霧彌漫,深不知底。而前方卻是一絕壁,光晶如玉,但不知何故,其表麵卻覆蓋有一層淡淡的薄霧,平添一種朦朧之感;而且明眼人一看,便會發現這絕壁之上竟隱隱刻一“道”字於其上,飄渺中帶著一絲真實,真實又有一種超然之感,可謂鐵畫銀鉤,攝人心魄。真不知是何人,竟有如此手筆。
半晌,老者左手淩空一劃,一道黑芒托著老者的身體飛了起來,耳旁呼呼風過,徑直向絕壁直衝而去。少年一怔,有些不解,但轉瞬就平靜了下來,似是對老者有著近乎盲目的信心,雙手拈訣,卻不祭起背上的長劍,而是一柄略微有些彎曲的短刃,紫光之中看不清具體是什麼樣子。飛快的劃過,少年向老者直追而去。
伴隨著一陣破空之聲,二人竟已衝出百米之遠,而想象中的破壁之舉也夭折了。好奇之下,少年回頭一看,心下大驚,滿臉駭然之色:哪裏還有什麼絕壁!而那個“道”字卻於半空中憑虛而立,氣勢逼人,實不知個中緣由。
而所謂的絕壁,竟然隻是——幻象!
這般禦空之下,速度自然是極快的。轉瞬間,二人便飛越了這道斷崖,立於對岸之上。隻見周圍的環境變的精致了許多,無論是各種樹木花草,還是各式建築,似乎都按著一定的規律整齊地排列著,應該是人為精心布置的。其間小徑四布,交叉通行,延伸向四方。其底蘊之深,令人咋舌。
二人稍事休息片刻,便再欲前行,卻聽見一聲輕嘯傳來:
“來人止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