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微微亮,瑞鶴仙莊的馬車已經來到天下第一家的府邸門口,滄海已經準備好了,要把景心接回家。
“速去通傳,說本尊要接景心回家,快點帶路”。
剛下馬車,滄海前呼後擁來到門口,已經忙不迭跨進了府門。
來者是何許人?大名鼎鼎的瑞鶴仙莊的主人,來這裏何須通傳?送上一份帖子,天下第一家的主人便會潔衣恭候。
貌似這位滄海老禪師好像有點急,天剛破曉,還沒到起身的時辰,恐怕此時的景心還沒有醒來,
想到景心,守衛不免也有些擔憂,景心擅闖練功房的事,被打傷了雙腿,弄得滿府上下皆知,這要是讓滄海知道了,想想後果都發愁。
先不管這麼多了,滄海已經進去了,門口的守衛趕忙跟上前去。
不管滄海來的早還是晚,項天龍是徹夜未眠,他聽說了一劍飄紅給他帶回來的消息,證實了無名是淳於玉涵的私生子。
一股憤怒,一股殺意襲上心頭,獨自一人沉默在書房,過了很久很久,項天龍突然站起身,走出了書房,來到了炳萃閣。
“夫人呢?”
寢室中沒有淳於玉涵,隻有四五個打掃廳室的丫鬟,丫鬟停下了手中的活兒,向項天龍彎身見禮,其中一人說道:“夫人天不亮就去了佛堂,應該在佛堂誦經”。
“她確實該好好的拜佛了”。
項天龍一臉怒氣,說罷,拂袖走出了房門,使得這幾個丫鬟莫名其妙,莊主到底為什麼事動怒?
篤篤篤,
是敲木魚的聲音,淳於玉涵跪在佛龕之下,手拿數珠撥動著,敲著木魚,閉著雙目,念念有詞,她在祈求,無名平安無事。
做為無名的母親,淳於玉涵還能做什麼?思念中,畢竟是自己的兒子,見到時,卻又是抹不去的汙點,苦苦的掙紮著,撕心裂肺。
“願菩薩保佑他健康,平安,我願折壽十年”。
“在為誰祈求?要拿你的生命來還?”
不知在什麼時候項天龍已經來到了佛堂,淳於玉涵心中一驚,猛然抬起了頭,“天龍?你怎麼會來這裏?”
項天龍不信神佛,也從來沒有來過淳於玉涵的小佛堂,突然的來到,讓淳於玉涵更不安,是她心中有‘鬼’,變得開始不敢麵對她的丈夫。
“我在為華兒祈福!”
淳於玉涵放下了木槌,並且恭恭敬敬地將手中的數珠托起,放在了香案上的托盤上,慢慢站起身,卻不敢抬頭看項天龍一眼。
“華兒身體健康,並無疾病,而且近些天來,發奮用功,並無頑劣、沉溺的跡象,如此一個好兒子,有什麼理由要夫人折壽十年來還呢?”
淳於玉涵無言可對,
項天龍又道:“夫人沒有什麼話要對你的丈夫說嗎?”
項天龍臉色陰沉,話鋒犀利,似乎話中有話,而且目光一刻也沒有離開過淳於玉涵的身上,淳於玉涵心跳開始加快,突然抬起了頭,
“沒有!”
“沒有的好幹脆,好肯定,那好,我現在就去殺了昨天擅闖天下第一家的人,夫人也應該不會有意見吧?”
項天龍說罷,一個轉身,停在了當地,
“不!”
淳於玉涵心中大驚,項天龍背對這淳於玉涵,又道:“夫人繼續禮佛念經,我這就去將他處置了”。
“天龍!”
項天龍起步要走,淳於玉涵驚呼一聲,一個箭步擋在了項天龍的麵前,淳於玉涵心裏好害怕,她感覺項天龍知道了些什麼,畢竟,十八年前他們再相逢後,在錦城有很多關於淳於玉涵的流言蜚語。
“為什麼?”
項天龍的臉色依然很平靜,卻很凝重,淳於玉涵猶猶豫豫,難以啟齒地說道:“他是瑞鶴仙莊的人,如果冒然將他處死,會和滄海禪師失和的”。
“他擅入天下第一家已經是死路一條,滄海禪師不會不明事理”。
“他不是擅闖,是回心將他領入的,已經查證了,有門口的武士可以為他作證”。
“阿涵,你幾時變了性格?”
淳於玉涵一愣,項天龍又道:“門口武士作證又如何?他擅入嫻閣,跟擅闖有什麼區別?男子私入內宅,可以格殺勿論,這不是天下第一家的規矩嗎?夫人的原則哪兒去了?”
“我?……”。
淳於玉涵無言可對,她怕的要死,
“我這就去處決他,免得他汙了天下第一家的名聲”。
“不!”
項天龍又要走,淳於玉涵又一次驚叫,項天龍驀然正視,臉上露出了怒色,斥道:“給我一個理由,給我一個理由,為什麼不能殺他?”
項天龍步步緊逼,淳於玉涵備受折磨,心一直被蹂躪著,讓她痛苦不堪,忍不住痛哭起來,不知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