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州不大,但柳樹極多,前人因此便取此名,此時的季節,柳絮凋落,紛飛在大地之上。一條青色的河道猶如絲綢般鋪在了大地之上,天氣隨著時間的過去,下起了綿綿細雨,文軒從身後取出一把竹傘,這傘是他從來的路上買的,以備萬一。
細雨滴落而下,河道上幾條小魚從河底跳出,在河麵之上,蹦來蹦去。彈起諸多水珠,飛濺在河麵之上的船隻之上。
“古人有雲,除卻巫雲不是山,落雨入魚躍飛行。如今一看,果真如此。”一些細小的水珠滴落在文軒的衣衫之上,他卻沒有在意,雙眼一亮,看著這渾然天成的美景。口中輕吟道。
“美景年年有,卻是無人所在乎爾爾,世間之人,莫於行色匆匆,且看有幾許人家曾低下頭看上幾眼。”一聲低歎之聲,從那河道之上的船隻上傳出,卻見那船頭,站立著一名身穿紅杉的女子,撐著傘,看向文軒。
女子膚色粉玉,相貌秀美,如同明月般的雙目帶著淡淡的憂傷之感,尤其是此刻下方的魚兒躍起,在其身邊滑過,看起來有種渾然天成之感,文軒不由呆了。
女子微微一笑,對著文軒行了一個禮,輕聲開口道:“這位公子,此雨無期,相見便是緣,不如上船一避?等雨停了再走不遲。”
話語輕柔,傳入文軒耳中,將其有些愣神的目光驚醒,不由麵色一紅,而後目光清明的看向那名女子,搖頭道:“姑娘好意,在下心領了,不過這雨不大,男女授受不親,小生豈敢如此,怕是多謝了姑娘的好意了。”
紅杉女子,有些詫異的看了看文軒,深深的望了一眼,而後笑道:“這雨,下的很大,公子,你仔細瞧瞧。”
文軒刹那間一絲茫然,而後腦袋清明,耳邊傳來雨水落地之聲,仔細一看,卻不知這雨,何時下得如此磅礴,地麵上的泥土被大雨混合,成了一灘灘泥水,被雨水滴下,灑在文軒白衫之上。
“公子,為何不進來一避?莫不是怕奴家吃了你不成?”紅杉女子見此,緩緩開口道。
文軒苦笑,抱拳道:“如此,那文某便在此謝過。”撐著傘走到了船上。
“公子不必如此,奴家此行能遇見公子,乃是奴家的福氣,請進內一坐。”那紅杉女子輕笑,而後先行坐在一旁。
文軒將手中傘收了起來,取下身後的書簍放置一旁,尷尬的坐下,看了看紅杉女子,深吸一口氣,抱拳道:“小生文軒,見過姑娘,多謝避雨相助。”
“小女子紫宣,方才聞先生在河邊所吟一首詩句,恕紫萱愚昧,隻知其中大意,卻不知真解,望先生賜教一二。”紫萱對著文軒行了個禮,而後問道。
“文軒啊,文軒,妄你自認清高,讀的聖賢之書,怎能如此看人家一個姑娘。待雨停了之後,還是繼續趕路為罷。”文軒見其臉上帶著求教之色,並未有著其他的舉動,心中不由一鬆,但還有一絲失望。而後不禁暗自罵上自己幾句。
想到如此,雙眼立刻恢複了清明之色,望向女子笑道:“這首,雲魚,乃是前朝無名古人白楊所做之詩,世人皆知魚兒不離水麵,可誰知道無人之時,它們也會離開居住之地,看看上麵的世界。”
那紫萱聽此,目光望著船邊跳躍的魚兒,臉上露出迷茫之色一閃而過。
這時船後走出一名身穿蓑衣的老翁,滿臉皺紋,看著紫萱這裏,而後對著文軒爽朗一笑。
“小先生,此詩不錯,老朽從未讀過什麼聖賢書,所以這輩子最佩服的便是你們這些讀書之人。”老者說著,提著一壺溫酒坐在了那名女子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