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非語的疑心更重了。他躡手躡腳地走下床,從方嵐嵐的坤包裏拿出手機。媽的,連手機都不知什麼時候換成了摩托羅拉月光寶石限量版的了,這種機子市場價要萬元。看來可能真的有情況。
打開手機,是一條未讀短信:嵐嵐,你用日語叫床的聲音真好聽。李非語覺得身上的血一下子湧到了頭頂,一陣眩暈襲來,他險些站立不穩。
所有的疑惑真相大白,原來她另有新歡了!是可忍,孰不可忍?作為一個男人,還有比妻子出軌更丟臉的事嗎!他大罵了一句髒話,“砰”的一聲,將手機摔在地上,手機被砸得粉碎。正在洗澡的方嵐嵐聽到動靜,將衛生間的門打開了一道小縫,見李非語正在客廳裏氣得三屍暴跳,又見手機被砸碎了,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嚇得趕緊又將門關上了。
那個男人李非語認識,叫錢友軍,是個房地產商,他現在所住的樓盤好望角明珠花園就是他開發的,聽說他在城中開發了多處地產。方嵐嵐是日語教師,錢友軍的女兒正學習日語,他曾找過方嵐嵐給他女兒補課,大概補著補著兩人就補上了床。這一對狗男女!
見李非語在客廳裏鬧騰夠了,方嵐嵐才從衛生間裏走了出來,她揩著頭發上的水珠,神色出奇地平靜,說:“我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天的,你看著辦吧,咱們都是要麵子的人,好聚好散。”
李非語怒吼道:“我知道你是有備而來,不離婚難道還讓我湊合下去嗎?二十年了,你都沒有用日語跟我叫過床呢,媽的,在我麵前是淑女,在老板麵前是女優,玩得真開心,真是臭不要臉!”
方嵐嵐哭了:“你以為我願意嗎,還不是你太窩囊了!咱們康康上人民路小學,錢總跑前跑後地找人,花了一萬多,那時你到哪裏去了?去年,你和五六個人競爭副秘書長一職,你知道你咋就那麼順利當上了,還不是錢總在暗中幫忙,人家又花了五六萬。結婚二十年,一直和你擠在一間二十平方米的破房子裏,孩子大了,連張做作業的書桌都沒地方放,這套房子怎麼說也要值一百五十六萬,人家隻收了成本價四十萬,指望你那幾個破工資,不到大街上喝西北風就是好事了。我好歹也還是一個大學畢業生,你以為我願意和一個包工頭混嗎,這日子我實在過不下去了,嗚嗚嗚……”
李非語更加憤怒了,方嵐嵐的話提示,他們自去年就勾搭上了。他指著方嵐嵐的鼻子說:“罷罷罷,原來你早就和人家好上了,這年頭還是錢好,錢讓你們找到了真愛和快樂。我祝福你們!”說完,“砰”的一聲帶上了門,離家而去。
李非語躲進了一家賓館裏。他請了病假,把自己關在房間裏想了一天一夜。他想起自己的前女友湯瑋瑋,大學裏,他們整整好了四年。畢業前夕,湯瑋瑋為了能夠留在那座城市,嫁給了追求她的一個局長的兒子。而李非語呢,為了能進江南省政府機關,娶了自己並不怎麼喜歡的方嵐嵐,原因就是她爸是省政府辦公廳主任。分手的那夜,湯瑋瑋對李非語說了一句話,他現在還記憶猶新。湯瑋瑋說:大學一畢業,我們都俗了,我們把無邪的時光永遠留在了校園裏。婚後僅一年,湯瑋瑋的老公就另有新歡,有了小三,她一氣之下去了西藏。她告訴李非語,說要到神山聖湖中去尋找她的真愛。現在,自己的婚姻又麵臨著解體。他現在才明白,當初他和湯瑋瑋選擇分手是一個錯誤。
導致今天這樣的結局,又能怪誰呢?這年頭,大家未免都有些浮躁,我們總是習慣於把別人當成自己的獵物,可悲的是,我們同時也在不知不覺中成為了別人的獵物。
省城雙陽是個讓李非語傷心的城市,經過反複思考,他決定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最近省委組織部正在物色一批優秀年輕幹部到下麵市裏去任職。這倒是個不錯的機遇,李非語早就有下去的想法了,在機關裏待得太久了,日子就像一杯泡久了的茶,寡淡無味。到下麵去,說不定還能有一番作為。要是運氣好的話,也許能混個正廳。就這樣,李非語果斷地報了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