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雒城,龍門客棧。
“梧州有一城,名叫梧城,梧城盛產一物,就是青梅,這梧州青梅又酸又澀,實在是難以入口,可用這梧州青梅釀的酒,卻是頂頂有名,想來給位都應該知道了。”
“這,我知道,我知道,就是梧州的青酒,花公子可對啊?”坐在下邊的一青衣人連忙說道。
“不錯,這位仁兄說得不錯,正是梧州的青酒,據說這青梅酒入口清香四溢,入喉爽滑綿長,入腹後有一絲清涼的感覺,然後慢慢熨帖你的五腹六髒,無不爽快,是難得的佳釀。”台上那人喝了口茶,“唰”的一聲打開扇子,上書“江湖公子”四個大字。
“話說,這天晚上,涼風無意,秋月滿滿,梧城的風岱山上,有一座青梅庵,庵前種著數畝的梅花,花開之時絢爛雅致,引得遊人如織。世人卻不知,秋風起時,庵內的白菊,淡雅清麗,更盛清梅。”
“說這麼多幹什麼,快點說正題,囉囉嗦嗦。”一位身著黑蛟紋衣的人滿臉的不耐煩。
“是,是,這就說正題了”,台上的人手了扇子,擺正了身姿,繼續往下說。
“且說,這晚,月明風清,一道黑色的身影出現在青梅庵前,此人臉上蒙著紗巾,瞧不清模樣,隻有一雙眸子黑白分明,清冷無雙。那人手指一揚,一道金錢鏢破窗而入,打滅了庵內唯一的一盞青燈。一道玄色身影從庵內飄出,‘何人在此膽大妄為?’,一聲清麗的嗬斥聲。”說到這兒,台上的人瞥了眼眾人。
台下這時沒了聲音,眾人都斂神聽著,連端茶遞水的店小二,也豎起來耳朵。
“黑衣人神色清冷,緩緩說道:‘在下前來,自然是……’”,台上的人故意停頓了一下,“‘自然是邀請妙庵居士一起賞月品酒咯。’”
台下的人都“呿”了一聲,該閑聊的閑聊,店小二的耳朵也恢複了正常。
“這妙安居士何許人也?說到這兒,就不得不提到先帝爺了。”台上的人將頭抬起,做遠目狀。
一聽到先帝爺幾個字,眾人的耳朵又都豎起來了。
“先帝爺在世時,喜愛聽禪說道,一天聽人說梧州的青梅庵,有位居士,道法說得玄妙,就派人將她請了來,先帝爺聽她說了三天的道法,最後說了句,居士真是妙人兒啊。”台上人的眼神,開始變得飄渺了。
“居士,容顏美妙。”
眾人眼角抽搐了一下。
“身姿曼妙。”
眾人嘴角抽搐了一下。
“言辭更是絕妙。”
眾人都輕輕舒了一口氣,台上的人嗬嗬一笑。
“先帝爺說居士,妙言安心,因此賜名妙安居士。這居士見了黑衣人,淡然說道:‘青山常在,青水常流,清風明月常有,閣下為何非得到這青梅庵來賞月啊?’那黑衣人隻是笑了笑,手輕輕一揚,手中已經多了一把利劍,‘聽說居士手中有把殘月劍,是先帝爺禦賜的,此劍滿月時會發出嗡鳴之聲,特來一會。’”
聽到殘月劍時,台下這回真的是沒了聲響,鴉雀無聲,等著台上的人繼續說下去。
心裏冷哼一聲,那人又說道:“妙安居士見來者不善,隻得全力以赴,可是黑衣人實在武功高強,險象環生,迫於無奈,妙安居士隻好掏出一把雪亮的寶劍,劍身在月光下發出陣陣嗡鳴。可惜,不過一招,這殘月劍竟然被削成兩段,黑衣人冷笑道:‘殘月劍也不過如此。’”
聽到這裏,台下有一半的人站了起來,隻等後話了。
“妙安居士心下大駭,連忙問道:‘你是何人?可知這是禦賜之物’,黑衣人冷笑數聲,飄然而去,隻留下一句,‘幻劍門李長安。’”
“哄——”,台下的人基本上一哄而散,隻有清完場的店小二問道:“公子,這殘月劍被毀,這些人怎麼這麼緊張啊?”
“這殘月劍削鐵如泥,吹發即斷,在武林兵器譜上排名第十一位,出自鑄劍大師敖樂之手,你想想能將這殘月劍砍斷的,該是怎樣的神兵利器啊,隻怕這江湖上有會掀起一番爭奪大戰。”那人心裏偷著一樂,這回的武林大會該有得熱鬧了。
這麼一想,不由打賞了店小二一錠銀子。
對於那人說的,店小二大致能明白一點,江湖上紛爭不斷,隻有銀子是靠譜的。
外麵的雨勢漸停了,風雲湧動,午後的太陽慢慢從雲層中露出小半邊臉來。
哼著小曲,坐在茶樓上吃著糕點,金色的陽光灑在地麵上,潮濕的水汽不久就蒸發幹淨了,午後的涼風吹來,倒也怡然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