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你不必如此難過,世間的事莫不是盛極而衰,但也有否極泰來的時候,你毋須如此擔心,說不定你在這兒黯然神傷的時候,那人的情況已經好轉了,也許過不了多久就會好了。”花無眠這話雖然說得有些心虛,但是她實在不願看到那人淒楚的神情。
“多謝少夫人,希望一切都如夫人所說。”白衣人又恢複了那雲淡風清的模樣,笑容依舊清朗。
“於此借酒消愁,顧影自憐,不如去想想辦法,也許還有轉機……”花無眠嘟囔著自言自語,漸漸眼前越來越模糊,兩隻眼皮開始打架,瞌睡蟲慢慢跑了出來。
天幕漸變成灰藍色,幾顆星子點綴在天際,院子裏寂靜無聲,可以聽到輕微的呼吸聲,芙蓉臉上紅霞一片,更顯芳華之姿,一陣酒香撲鼻而來,看來又是醉臥在這庭院中了。
初次相見,也是在這荒廢的庭院裏,也是睡得迷迷糊糊,靠近了才發現酒氣熏人,而他也是一臉無奈。
那時,應酬完了外麵的賓客,他興致衝衝地趕回廂房,想說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就發現新娘子是假的了,她以為弄個布偶娃娃在那兒呆著,就相安無事了。
他走進房內一看,就知道安靜坐在那兒的,是用人偶變成的假新娘,當時他是又氣又好笑,還有些無奈,更多的是擔憂,生怕她的巫女身份,被修煉邪術的妖魔們知道了,那她就危險了。
憂心忡忡的寒月,當時也顧不得那麼多了,以自己的心頭血開啟幻鏡,四處搜尋她的蹤影,結果發現那丫頭竟然躲在後邊的廢園中,呼呼地睡大覺,寒月氣得差點沒一口氣沒緩過來,吐血在那幻鏡上。
這次,他聽小竹說小姐不見時,第一個被想到的地方,就是這廢園子,看來是猜對了。
寒月抱起睡迷糊了無眠,無奈地笑了笑,輕輕吻了吻她的嘴角,將她抱回了廂房,好好安置在睡榻上。
其實,他早就覺著那廢園子裏,有些古怪了,但是每次去瞧的時候,又什麼痕跡都沒發現,越是如此越是讓寒月有些擔心,整個柳府都設有結界和陣法的,那廢園也不是薄弱處,卻接二連三的有妖物闖了進來,看來不是這柳府的陣法和結界太弱了,就是闖進來的妖物太厲害了。
他不由想起上次,月無影說過的話,“這次的與以往的不同,這可是個厲害的角色。”
也許這次,他要多留個心眼,多加防範些,眠兒啊,該拿你怎麼辦才好?
抽出雪劍,在手指上輕輕一劃,然後用狐血在花無眠的額上,畫下一道符咒,然後念了一段咒語,額上的符咒漸漸發出靈光,最後隱沒了蹤影。
寒月從一個紫色香囊袋子裏,拿出一個雪銀般的墜子,將它慢慢戴在無眠的身上,這才輕舒了口氣。
“這是什麼東西?”花無眠瞪著圓眼,望著寒月,小嘴兒還氣鼓鼓的嘟著。
“二娘送你的墜子,它叫瞳魘,據說這墜子裏麵,裝的是魘魔在夢中落下的淚水。魘魔善化於形,潛入人和鬼怪的夢中,以吞噬人和鬼怪的夢幻為生,傳說魘魔在遇見最哀傷或是最快樂的夢時,它的眼中會落下淚珠。如果將這些淚珠兒儲存起來,再加上特殊的咒語,就可以輕易的看透幻境,不會被幻影所迷惑。”寒月將這墜子的緣由慢慢道來,聽得花無眠一愣一愣的。
“這墜子真有這麼厲害,二娘為什麼將它送與我?”花無眠這簡直是有些暴殄天物了。
寒月卻笑了笑,說道:“這瞳魘極其難得,因為誰也沒見過魘魔的樣子,更別說收集它的淚珠了,除非是機緣巧合,不然就算你尋遍魔界的每個角落,也是找不到魘魔的蹤影的。所以,你要好好戴著這墜子,不要辜負了二娘的一番心意。”
也許二娘將它送與自己,自有她的道理,又不能再送回去了,還是好好收著吧,無眠衝著寒月點了點頭,“放心,我會仔細看著它的。”揚起的嘴角,象一抹綻放的紅蓮,讓寒月有些心神恍惚。
“寒月,你今兒都在忙些什麼,怎麼都不見你的人影啊?”花無眠從榻上坐了起來,靜望著寒月。
“嗯,咳”,寒月轉過身去,收起了臉上的笑容,正色說道:“府上事務繁忙,有幾個能象你那麼清閑。”
哼,小氣鬼,看來還記著昨兒說他的話,花無眠雙手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張可愛的笑臉,“好嘛,寒月,我昨兒不該那麼說你的,我是氣糊塗了,我象你道歉,你就不要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