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年之後,天晴的日子越來越多,氣溫卻越來越低。唯有翡翠宮,四季如春的氣候下,桃花繽紛燦如雲霞。
桃花樹下,石桌上擺一副棋盤,旁邊坐的兩人無一不是仙人之姿。如果蒙娜在這裏,定會感歎這二人還有如此和諧的時候,果然他們關係才是最好的。
墨炎執一粒黑子輕輕落下,他紅發已經過腰,竟比身旁樹上的桃花還要燦爛幾分,如跳動的火焰。
他對麵,卡爾也輕輕捏起一粒白字,思考片刻後落下。
墨炎輕笑,“你的棋路倒是跟那人很像,不過他灑脫無拘束,而你,顧慮太多。有了顧慮,就有了缺點。你可知,也許有一天你會被自己親手培養的棋子困死?”
同是那樣禍國殃民的臉,卻沒有往日的誘惑,那雲淡風輕的感覺,似完全不是墨炎此人。他輕輕落下一顆棋子,那白字便被死死困住毫無退路,棋盤上勝負已分。
“她已經出手,我很好奇,她到底能做到什麼程度呢?而你,這樣不遺餘力的……”墨炎忽然抬起頭,看著眼前的人,“這樣不遺餘力的培養,你可知,她麵前最大的阻礙不是別人,而是你自己。若她成功,下一個目標就是你,然後她會離開。若她失敗,她也會離開。”
卡爾看著棋盤,一片花瓣打了一個旋落在那白字上,仿佛整個棋盤都為之蕩漾。墨炎說得沒錯,他被自己培養的棋子困死,可是,那又如何?
“你又何嚐不是一樣,那樣不遺餘力的培養她,你又會不會被她困死?”他輕輕撚起那片花瓣,放在掌心,讓它隨風飄走。
困死?
墨炎搖頭,“我與你不一樣。”
卡爾笑起來,整張臉泛起一絲邪氣,“既然不一樣,那就是困死了,又如何?”
說完,他站起身,飄然離去。
“麵具,真是好東西。”墨炎開始一粒一粒收起棋盤上的棋子,“你得了這樣一個答案,是否安心了?”
他聲音很小,已經下山的卡爾自然聽不見。
棋盤上的棋子大部分被收起,餘下的黑子在白色的棋盤上組成一個大大的方方正正的“情”字。
墨炎仰起頭,看著翡翠宮永遠湛藍的天空歎道:“你曾說,情之一字,唯作繭自縛爾。那時我不懂,現在,你可懂了?”
……
雖然四長老擔任了商會會長一職,但她依舊沒有下過山。蒙娜猜測這可能是二長老做的手腳,依四長老的脾氣,如果讓她發現他外麵養著別的女人,控恐怕不會那麼善罷甘休。本來打算看好戲的蒙娜稍稍有點失望,但那隻不過是意外之喜,並不在她的計劃之中,所以也並沒有多麼失望。
她跟安妮的關係越來越好,安妮驚訝於她的“小想法”,而她,也欣賞安妮的才華。隻是,她們的關係還沒到那種推心置腹的程度,這樣的事急不來。現在她唯一能確定的就是安妮在二長老身邊,一定是有目的的。
“蒙娜,你在想什麼呢?”身體忽然被推了一把,蒙娜回過神,輕輕搖頭。
莎莎臉上的擔憂一閃而逝,拍了拍蒙娜的腦袋,“說好是要陪我們去看書的,再敢走神的話饒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