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啊……”
我豎起了耳朵,那個張阿姨剛剛出去,怎麼就打電話給我媽了?我媽把我的頭推開,然後邊走邊說:“你說什麼,那男的要喬喬的聯係方式?你等一下啊,我晚點回你。”
“喬喬。”掛了電話,我媽一臉嚴肅地看向我,卻在目光和我相接的時候,笑了出來,“你知道剛剛張阿姨怎麼說嗎?”
我一臉懵逼地搖頭。我媽跟剛剛簡直判若兩人,整個人的喜悅簡直要從臉上溢出來。
“那個男的,恩,就是那個說你欠了一屁股債的那個,他媽打電話給張阿姨,說回去之後茶飯不思,想要你的聯係方式跟你道個歉。”
“怎麼可能。”我想也不想地說。之前以為我欠了錢,就頭也不回地跑了。現在知道我有錢,就想回來抱大腿?我這個人最見不得的就是那些鳳凰男,不是我自視甚高,實在是從一開始到現在,那個男的就沒給我留下什麼好印象。
“誒,真沒想到這故事還有後續啊。”我媽搖著頭,眼睛卻亮的驚人,“我長那麼大都沒見過這樣的事兒,沒想到我女兒一相親就能碰到奇葩。”
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種幸災樂禍的媽還真是少見。
“行了,那我就把他給回了。我女兒是他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的嗎?”
看著我媽一邊接著電話一邊出去,我一屁股坐在沙發上,覺得今天的一天實在是有點夢幻。不過也好在有郭航那一出,我就不用去晚上的那場相親。
手機鈴聲把我從沙發上震了起來,我剛接起電話,秦淮的聲音像是穿透了電話線:“出來。”
“啊?”
我剛想問出去幹嘛,那頭就已經掛了電話。
瞪著手機,我心裏已經罵了一百遍獨裁者。秦淮這個人永遠都是跟著自己的想法走。可是我,還是不得不出去。
剛關上門,就聽見一聲喇叭,明晃晃的大燈讓我眼前發黑。我擋著強光,秦淮的車停在我們家對麵的馬路邊上,像是一隻蟄伏的野獸。
我突然有些心慌,拿出手機打給他。
那頭很快就接了電話,我還沒開口,就看見秦淮開了車門,長腿邁出車子,和我隔著一條馬路相對站著。
他的聲音,在這涼如水的夜晚,像是輕緩的樂聲流淌:“路喬,過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了馬路,又是怎麼站在秦淮的麵前,一切都有些夢幻,尤其看著秦淮閃著光芒的目光,竟從心裏生出一種想要落荒而逃的感覺。
“秦總,您這麼晚過來,是想問我要那二十萬違約金嗎?”我想要找話題,可是一開口就是違約金,說得我自己都想扇自己一嘴巴。
果然,秦淮神情一變,冷笑:“你又沒走,那二十萬違約金當然不需要你付。而且我們的公司的東西要是那麼輕易就被人學去,這公司也沒有開下去的必要了。”
“那你當時為什麼說……”我抿了抿嘴,“我記得我們根本就沒有簽合同。”
“嗯。”
秦淮淡淡地應了一聲。我咬牙,這人是存了心來破壞我的相親。
“路喬。”
我下意識抬頭,秦淮低著頭看我,嘴巴動了動,卻怎麼也不開口。
“喬喬。”我媽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我這才想起我媽剛剛出來打電話,這下算是被抓現行了。這想法在腦海中一閃而過,我覺得自己有點好笑。什麼叫做被抓現行?我和秦淮清清白白的,哪來的現行給我媽抓。
可是我剛剛抖的那一下還是落入我媽的眼裏,她帶著幾分警告掃了我一眼,轉頭看著秦淮的時候,卻又換了一副笑臉:“小秦啊,你怎麼這個時間點過來了啊?呦,正好又趕上晚飯的時候,正好把上次欠你的晚飯給補上。”
我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晚上六點。我們這一折騰,竟然折騰到了現在。
“媽。”我朝著我媽使眼色:什麼意思,一麵說著秦淮和我不般配,另一麵卻讓他來我們家吃飯。這不是存心拆台嘛。
“怎麼了啊,上次小秦還沒嚐過我的手藝,今天正好嚐一下。”
我現在真的不知道我媽心裏麵打的到底是什麼主意,怎麼一下一個變化。我掃了一眼秦淮,見他要說話,連忙搶先一步開口:“媽,秦總估計還有事兒呢。”
“沒有,上次和叔叔切磋棋藝沒過癮,這次正好可以繼續。”秦淮回視了我一眼,眼中的笑意怎麼都藏不住。我心裏發悶,我媽已經掂了掂手:“小秦啊,你快點進來吧。再不吃飯,菜都涼了。”
剛剛被張阿姨給轉移了注意力,我這才發現,我媽菜都已經擺到桌子上了。說實在的,我媽做菜的手藝是不錯,但是做來做去就是那麼幾個菜,糊弄一下外人還可以,我和我爸算是吃膩了。
秦淮就是那個被糊弄了的外人。
一上桌,就開口讚歎:“阿姨的廚藝真是不錯,這些菜色香俱全,就是不知道這味道怎麼樣。”
“那你快點吃吧。”我媽頗為殷勤地往秦淮的碗裏夾了一筷子的糖醋裏脊。她最享受的就是別人讚美她的廚藝,這些菜都稱得上我媽的保留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