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敏?”秦淮的表情凝滯了一下,“難道是你的海鮮腸粉?”
我臉上發紅,想到自己今天晚上吃的那麼開心,對比現在這樣的淒慘,簡直稱得上諷刺。
“你要是不帶我去醫院,我就自己去了。”我轉身就要走,卻被秦淮拽住:“你等我一下。”
我轉過頭,就看見他回了房間,短短幾十秒鍾的時間,就走了出來:“走吧。”
“你的鞋子。”他隻是拿了件外套,看得我有些不好意思。
“沒事,走吧。”
秦淮真是手眼通天,就是半夜,都有專門的人為我服務。躺在醫院高級病房的床上,我有種恍恍惚惚的感覺。海鮮過敏半夜進醫院不是一次兩次,可是每次都是非常淒涼地在輸液大廳打吊針,根本就不像現在這樣,高床軟枕。
所以說,特權階級還是存在的。而我就十分幸運地傍上了這個特權。
我躺在床上,想要睡覺,但是看著坐在床邊的秦淮,硬生生把眼皮給扯了上去:“秦總,您要不也找個地方睡一下吧。這明天的展會……”
我看了看自己的樣子,這種樣子怎麼去展會?一邊走一邊撓癢癢?
“你在這裏休息吧。醫生說海鮮過敏要養一段時間,你這次算是白來了。”我心裏一陣鬱悶,卻也不得不承認,秦淮說的是實話。
我過敏也不是一次兩次,當然知道自己這一趟休養估計要三四天。整個展會也就三四天的時間,我算是真把自己給耗在這裏了。
“不用在這裏,我還是回酒店吧。”我撐起身想走,待在這醫院太憋悶了,一睜開眼就是白花花的天花板,誰受得了啊。而且在酒店至少不用像在醫院一樣,進進出出的都是人,連點私人空間都沒有。
“不行。”我的提議被秦淮一票否決。他上前一步,壓住我的肩膀,表情嚴肅得像是變了個人,“路設計師,既然我帶你出來,就要對你負責。這個病連醫生都說不好,萬一複發了怎麼辦?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因為海鮮過敏去世?”
我被秦淮唬得一咋一咋的,我從小就是海鮮過敏,可從來沒有聽說過因為海鮮過敏死的。“路小姐,您就聽你男朋友的吧。從入院開始,他就忙前忙後的,對你可貼心了。”小護士一臉羨慕地說,“而且您現在住的這個病房可是我們這邊最好的,按照五星級酒店的標準裝修的,住在這邊也不委屈了你。”
“不委屈啊。”我簡直要懷疑這小護士是秦淮派來的間諜,這幾句話說的讓我有點不知道怎麼回駁。剛說了四個字,就聽那小護士兩手一拍:“那不是很好,既然不委屈您就住在這裏唄。”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個小護士下定論,掙紮著就要從床上起來:“住在這裏可以,但是我要換個病房。”
我是自己把自己給吃壞了,這樣總算不上工傷吧?這地方按照五星級酒店的標準裝修,肯定是按照五星級的價格收費。我要是住到我們回廣安市那天,說不好要傾家蕩產。
“好。”秦淮點頭,對著那個小護士說,“你就按照路女士的要求,搬到標間吧。人太多了我不放心,兩個人也好跟你作伴。”
秦淮金口一出,我連夜就搬到了這醫院的標間。不是之前那五星級的標準,卻也有三星級的水平,我摸了摸自己的錢包,雖然說也不那麼踏實,但是總算沒有那麼痛。
“你還不走?”我看著秦淮,見他一臉自在地在另一張床上坐了下來,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心裏一陣糾結,擰著眉看他。
“這裏是標間。”秦淮直接躺在了床上,閉上眼睛。
標間又怎麼樣,我找的是病友,不是煞神。這話還沒說出來,秦淮就淡淡地來了一句:“我累了。”
我想說的話頓時卡在了喉嚨裏。
想著剛剛小護士說的話,從我敲開他的房門開始,他就一直忙進忙出的,甚至連鞋子都沒時間換。我要是再把他叫醒趕出去,實在是有點殘忍。
秦淮輕微的鼾聲從邊上傳來,我別過頭,他已經和衣而睡。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拿過一邊的被子,蓋到秦淮的身上。
剛想轉身,手臂卻被人抓住。我嚇了一跳,轉過頭,卻被秦淮一拽,直接栽到了床上。
“你沒睡著?”我僵著身子,我們兩個人實在是貼得太近,近的都能夠感受到秦淮的氣息。
秦淮睜開眼,沉沉地看著我:“我想知道,我睡著之後你會怎麼做。現在看來,你還是蠻關心我的。”
“我隻是看你那麼辛苦送我過來幫你蓋個被子,什麼關不關心的?”我有種被抓了現行的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