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這個人向來都是愛麵子的,屬於那種我有十塊錢,就必須要花八塊錢在人家身上的典型。對於來我們家的人一概都是來之不拒,這一下還真是出乎我的意料,知道我媽是真的不待見那倆姑娘。
“媽,這……”
一時之間,尷尬的人反而變成了我。
“是你的朋友怎麼不知道你香水過敏,那麼濃的香水味,是要你打噴嚏打回腦震蕩嗎?”這犀利的話讓我瞬間就無話可說,似乎是為了印證我媽的話,我適時一個響亮的噴嚏,讓於倩和曾白瞬間臉更白了。
王子君跳著腳罵:“哪有你們這樣的,有沒有社會公德啊?去人家家裏做客打扮成這樣給誰看啊。”
給誰看,當然是給秦淮。
從她們進門到現在,秦淮一直都沒說話。我這一個噴嚏估計是提醒了他,就見他站了起來,曾白和於倩同時一喜,估計是以為秦淮要幫她們說話。
“出去。”兩個字,那兩人原本都是嬌生慣養,被這兩個字打擊得不行,一臉的不可置信。尤其是曾白,那小臉白的就跟雪似的:“阿淮,你怎麼可以……”
“這裏是別人的家。而且路喬過敏,你們難道沒聽見嗎?”
“好樣的!”王子君兩手一拍,一臉崇拜地看著秦淮,然後伸過手戳了戳我,“看,這就是男性的魅力!”
我實在懶得理會她對於男性的魅力的偏見,可說實在的,我本來就不喜歡那兩個女的,看著我媽的表情更是對那兩人沒什麼好感,就算秦淮不趕她們走,我和我媽也是容不下這兩人。
現在好了,秦淮正在幫我們解決這個問題。
我抽了抽鼻子,再次打了一個噴嚏,然後一個勁兒地抽紙巾,用我無言的動作表達了一個意思:“我現在非常難受!”
“我知道了。”曾白不至於因為這個事情對著秦淮搖尾乞憐,而且她也知道在這裏不是秦淮做主,再不願留在這個地方,她扭身就走。倒是於倩幽幽地掃了一眼房間裏的人,對著秦淮公式化地鞠了一躬,也跟著離開了。
房間恢複了原本的平靜。
“都賴你,找上那麼個麻煩。”王子君瞪了一眼蘇銳。
蘇銳一臉的無辜,然後目光看向我。
“多大點事,要不是那倆姑娘香水太濃,我又不介意多兩雙筷子。”我媽親昵地拍了拍王子君的腦袋,“飯做好了,來吃吧。”
邵良一直沒說話。我能理解,於倩是他的頂頭上司,可是他卻見到上司難堪的一麵,甚至不止一次。他的日子接下來估計沒那麼好過。
這麼一來,說話的人就更少了。盡管我媽在不停地調解氣氛,可還是挽救不了這稱得上凝滯的氣場。就連王子君這麼不會看場麵的人都感受到現在不一般的氣氛噤若寒蟬,餐桌上隻剩下細微的咀嚼聲。
在又一次經曆失敗之後,我媽徹底地惱了,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你們一個個這是要造反啊?”
我本來就有點走神,被我媽這麼一嚇,差點滑溜到地上,被坐在邊上的秦淮拉了一下,好算是坐穩了。
“媽,你幹嘛?”小聲地提醒我媽,然後拚命使眼色,這還那麼多人呢,麵子還要不要了?
“你們一個個的是啞巴了,這樣子吃飯還有意思嘛。我是讓你們來吃飯的,不是讓你們過來擺臉色的。”
一般人家講究“食不言寢不語”,可我們家卻是完全相反,隻要找到機會,我媽就會說話。尤其是飯桌上,用我媽的原話就是嘴巴長著幹嘛,光顧著吃了?再加上本來吃飯前就有些不愉快,就讓我媽的情緒更加暴躁了。
“阿姨,這不是您做的飯太好吃了,我們都沒時間吃飯了。”王子君笑嘻嘻地說,似乎是為了印證自己話裏的真實性,往嘴裏塞了一大塊紅燒肉。還沒嚼,一陣急促的敲門聲讓她險些把肉給噴出來,罵罵咧咧地就去開門。
剛一開門,於倩和曾白站在門外,臉上笑容溫婉:“我們換了身衣服,可以進去了嗎?”
王子君臉一沉,直接甩門。曾白眼疾手快,直接把門給撐住了。可是她細胳膊細腿的,門狠狠撞在她的手上,一張臉疼得扭曲,禁不住叫出聲來。
王子君也被嚇到了,可她還沒開口,於倩已經不陰不陽地開口了:“王小姐,你這樣也太過分了吧?”
我和我媽都不願意起身,秦淮無奈站了起來,看見曾白的手時不可察覺地皺了皺眉。我在邊上看得清楚,也看見曾白臉上一閃而過的喜悅,可是取而代之的卻是更加誇張的扭曲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