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摸脖子,就覺得脖子上的汗毛都倒豎起來,夾雜著一陣涼颼颼的感覺。
“媽,你怎麼來了?”我看了一眼她那輛小知豆,雖然說這種車不耗油,可是我媽嫌停車位不好找,向來沒有開車出門的習慣。這輛小知豆就是偶爾被拎出來曬曬太陽的命,大多數時間還是被束之高閣。
所以,隻要我媽開了這個車,不是急眼了,就是真的有什麼事情。
而她現在的表情,滿滿的寫的都是:“我很生氣。”
聽到我的問話,她冷哼一聲:“你的行李呢?”
好巧不巧,秦淮正開著他那輛大越野靠了過來。我媽那輛小知豆頓時就被秒成了渣,在秦淮的車邊上,就跟小孩兒一樣。
“阿姨。”秦淮下車,剛叫了一聲,就被我媽給瞪了一眼:“誰是你阿姨?別給我亂叫。”
秦淮也不生氣,笑了笑:“我也想叫姐姐,這不是怕亂了輩分嘛。”
我朝天翻了個白眼,這個人的臉皮已經厚到一定程度,就連邊上站著的保安都被自家老板這比城牆還要厚的臉皮給折服了。
我媽更是一口氣噎在喉嚨口,手指著秦淮,好半天說不出話。
“阿姨,您到公司來也跟我說一下,我好下來接您。”
“女士,請您把車挪一下。”小保安在後麵鼓足了勇氣才上來對我媽說。可是我媽還沒開口,秦淮就瞪了那保安一眼:“這麼沒眼力勁兒,這位女士想停多久就停多久。”
是個女人,總是喜歡自己被特殊對待,我媽這個老公主也不例外。她也沒想賴著,可是秦淮這句話卻給了她十足的麵子,讓她瞬間就挺直了腰板裝高雅:“沒事,我馬上就走。”
說完,對小保安說話的那點高雅的氣質全沒了,衝我一瞪眼:“愣著幹嘛,剛剛問你行李去哪兒了,你吞吞吐吐的幹什麼?”
“阿姨,喬喬的行李在我那裏。”
我一個眼刀子飄了過去,與其這麼說,還不如跟我媽說我那些行李丟了。
“帶路。”她上了車,“路喬,你磨磨唧唧的幹什麼,給我上車!”
“媽,你怎麼來我們公司了?”我坐在副駕駛上,聽著我媽把刹車踩得嘩嘩響。心裏那個鬱悶,真不知道誰給我媽說了什麼。
趁著等紅綠燈的時候,她側過頭看了我一眼:“路喬,雖然現在是二十一世紀,你也是成年人,可是不管怎麼說,你都應該做到恭儉謙德。還沒嫁出去就和人家住在一起,你覺得像話嘛?”
我一愣:“誰跟你說的。”
她瞪了我一眼:“你自己照照鏡子!”
我連忙拉下擋光板,這一看可不得了,脖子上好大一塊紅印,傻子都知道發生了什麼,更別說我媽這種久經沙場的老狐狸。
下意識捂住自己的脖子,看向我媽。她隻是哼了一聲,然後一踩油門,車子衝了出去。
我怎麼想怎麼覺得我媽這是故意轉移話題,她剛剛說的明明是“還沒嫁出去就和人家住在一起”,怎麼單憑一個吻痕就知道這麼多消息。她是挺神的,但是也不至於掐了手指就能算出我的心理動態吧?
“媽,你老實跟我說,是不是方穎跟你說的?”思來想去,唯一能和我媽說這個事情的,也隻有方穎了。我不知道她在我媽麵前說了什麼,可那種人,狗嘴裏是絕對吐不出象牙來的。
她一踩刹車,臉色更是沉如鍋底:“怎麼,還不讓人跟我說了?你知不知道,家裏的人都知道這個事情了,昨天你小姑還打電話問我和你在一起的男人是誰,你說你丟不丟人啊?我郭敏那麼愛麵子的人,卻被你把麵子都搞丟了。”
我那個氣啊。
想當初我知道方穎那麼多事情,卻一件都不敢說出去。生怕把方穎的名聲給搞壞了。好嘛,現在她可好,隨隨便便就編了個故事傳了出去。
這簡直就是農夫與蛇的現實版啊。
我媽一開了話題,就停不下來了:“我說你怎麼回事,就算是和秦淮一起,怎麼就碰上方穎了?這下好,她說的好聽是去酒店談生意,把你的名聲給抹黑了。這小穎啊,以前真是白對她好了。”
她狠狠按了一下方向盤,巨大的喇叭聲讓我嚇了一跳。
“媽,你淡定一點。”
要是我媽這麼說我都不理解她的意思,那真是白做了我媽那麼多年的女兒。
其實說了那麼多,就一個意思。那方穎不厚道,在外麵嚼舌頭害我媽在親戚間顏麵掃地。至於我是不是和秦淮住在一起,住在一起又做了什麼,都是次要的。畢竟在我媽把我趕出家門的時候,就應該預料到這樣的後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