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我狠狠打了個噴嚏。這已經是今天第十個噴嚏了,如果頭兩個還能安慰自己是有人在想我,可是那麼多個噴嚏下來,我就再也不能這麼心理安慰了。
“路姐,你沒事吧。”安子湊過來,然後在我下一個噴嚏響起來之前逃開,“路姐,我覺得你真的要去趟醫院了。這麼下去你眼珠子都要打出來了。”
“你不要說得那麼嚇人。”我白了安子一眼。
“真的啊,我之前就聽說有人打噴嚏的時候睜著眼睛,然後把眼珠子給打出來了。”安子一臉擔憂地看著我,“這眼珠子要是打出來得多難看啊。”
我幾乎想扭斷安子的脖子,這人說話真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路設計師,最近天涼,都請了那麼多天假了,這設計圖的進度可不要落下了。”曾白走了過來,陰陽怪氣地說話。
我根本就不想理會她,埋頭畫畫。
“喬喬,你跟我來一下。”Fiona姐過來,一臉嚴肅地對我說。我起身跟了上去,到了樓道口。
“我為之前的不禮貌,和你道歉。”背對著我的Fiona突然轉過身,臉上的表情有些嚴肅。我被嚇了一跳,這道歉來得有點突然,倒是讓我有點不知所措,懷疑Fiona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
“Fiona姐,那個……”
“我不應該和你說什麼豪門難入的話題,每個人都有不同的人生經曆,我不能用自己的人生經曆,把別人的生活一棒子打死了。你是成年人,有自己的判斷能力,也會有承擔後果的準備。”
這話題,又變得有些嚴肅了。
“我知道你是為我好……”
話沒說完,又被Fiona打斷了。
“我沒有為你好,隻是說了我應該說的話,做了我應該做的事情。”她淡淡地說完,隨著關門聲,我又留在了樓梯間。
我跟了上去,見她一臉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坐回自己的椅子上,表情淡然地就像是剛剛的事情沒有發生過。
安子朝我使了個眼神,意思是:“你還好嘛?”
我對他點頭:“很好,嘛事沒有。”
他聳了聳肩:“那就好。”
我憋了很久的噴嚏終於又打了出來,卻因為慣性整個人前衝,直接撞上剛進來的人。
“對不起。”我輕揉了一下鼻子,抬頭。顧懷站在我麵前,低頭看我:“你感冒了?”
“有點。”對於顧懷,我並不想和他接觸得過於親密。這個人很危險,我的理智這麼告訴我。
不管是多年前他和秦淮決裂,還是現在和曾白離婚回來辦公司,這個人的行事作風實在是有些讓人匪夷所思,不是我等凡人能招架得住。
有些冷淡的作風讓顧懷挑了挑眉,這動作和秦淮如出一轍,每次看到我都能更加堅定地相信,這人絕對是和秦淮一個段位的老狐狸。
“你不用這麼防備著我。”顧懷笑著說,“我又不是什麼洪水猛獸。”
“洪水猛獸?這個比喻倒是挺合適的。”秦淮淡淡的聲音從門邊傳來,我們同時看向門口,秦淮站在那裏,眉眼間一抹譏諷的笑。
“秦總怎麼來得越來越勤快了。”安子雖然說是自言自語,但是這聲音幾乎整個設計部都聽見了。我四下環顧一眼,設計部裏的人可以說是表情各異。尤其是曾白的表情,簡直稱得上精彩。
顧懷就像根本沒聽見安子的話,輕笑:“我可以當成你在誇我。”
兩人對視,眼見著又要對嘴仗,我插到兩人中間,問顧懷:“顧先生,您來有什麼事?”
顧懷下巴朝著秦淮的方向抬了抬:“秦總,不知道您找我有什麼事?”
“你不是很喜歡顧懷的設計,我讓他來幫你。”秦淮掃了一眼顧懷,然後目光落在我身上。
“原來我是來當禮物的啊。”顧懷自嘲。
秦淮看他一眼:“不要把自己想得太高尚了,你頂多,就是禮物上的那個蝴蝶結。”
我原本還想著秦淮這樣的行為實在是太搞特殊化了。這可是顧懷,讓他專門跑一趟,就為了指導我畫畫,這樣的小灶開得實在是太明目張膽了。
可是聽到秦淮的話,忍不住就笑了出來。
設計部裏傳來低笑聲,顧懷毫不在意:“我的出場費很高。”
“你以為我付不起?”秦淮毫不退讓,針鋒相對。
“啪——”輕微的聲音響起,我們同時回頭看向角落。曾白站在那裏,手上是半截斷了的鉛筆。
“不好意思,你們繼續。”曾白臉色不好看,扭身就往外麵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