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都是在商言商,喜日這麼一個大企業,上萬人,拖一天都是巨額的消耗。
“真是奇怪了。都是蘇家的東西,蘇銳和他爸怎麼就那麼狠心。”
“人太多了。”秦淮倒是不瞞我,幽幽開口,“當初一起打江山,可是到了後來,都會變成前行路上的絆腳石。所以開公司合夥什麼的是最不理智的,內部問題都能把你給消耗死。”
“那為什麼找你?”
是啊,既然說不喜歡合作,那為什麼還要找秦淮?
這樣到了後來,還不是重蹈覆轍。難道到時候還要進行一場奪權行動嗎?
“因為我最不稀罕。”
我愣了一下,三條黑線齊刷刷在我腦門子上飄過。
是啊,秦淮已經那麼有錢了,哪裏還稀罕這麼一點收入。就連在外人眼中日進鬥金的叁零肆,在秦淮的眼裏也隻是單純的玩票性質。
就是因為他最不稀罕,但是在廣安市那麼多人中,隻有秦淮是最符合他們標準,有錢,有權。所以才會找上了秦淮。即便給他分一杯羹,都比被一群蛀蟲蛀空了要好。
“開始了。”
三個字把我的思維拉了回來。
偌大的會議桌上,分頭坐著五個人。
就連臥病在床的蘇老爺子都坐著輪椅被推了過來。
金冰冰坐在蘇老爺子的邊上,眼睛紅紅的,也不知道他們之前說了什麼事情。
蘇銳坐在蘇老爺子左下首,另外兩個股東則是坐在靠近門的位置。
“蘇董,股票現在跌成這樣,我們都要沒飯吃了。”
開口的是右邊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一臉的橫肉。要不是知道他是喜日的大股東,還真的會以為他是一個殺豬的。
看向秦淮,他輕聲說:“王長生。”
我了然點頭,覺得自己眼力勁兒還真是不錯。秦淮說了,這人以前就是個殺豬賣豬肉的。喜日剛開始時候的豬肉都是問他們家進的,後來那人嚐到了甜頭就買了股份自己當老板。
“你這話說的好像我就有飯吃了。”蘇老爺子的聲音非常虛弱,可是卻透著毋庸置疑的威嚴。那個王長生頓時不說話了。
鄒明華嚷嚷著:“老爺子,這話不能這麼說。我們全部身家都壓在喜日上了,我上有老下有小,兒子還在國外讀書,要是喜日沒了,那我們接下來的日子怎麼過啊。“
這可憐裝得還真是帶勁。
我忍不住哼了一聲。
“全部身家?加拿大,西班牙,美國……幾乎每個去過的國家都買了房子,更不要說國內的那麼多不動產,這就是你的全部身家嗎?我真是奇怪了,喜日不過是一個連鎖超市,你們哪來那麼多的錢?”
蘇銳在邊上開口。
鄒明華惱了:“小銳,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叔叔是看著你長大的,你就這麼猜測叔叔?”
蘇銳皮笑肉不笑:“我哪裏是猜測您,隻不過羨慕您生財有道。”
“生財有道?”蘇老爺子冷笑一聲,從邊上拿過一個本子扔了過去,“你自己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
我伸長脖子,怎麼都看不見那個本子裏麵的東西。
“這個鄒明華和王長生,小市民的習性怎麼都改不了。能進的了喜日的那些工廠,或多或少都和他們有點關係。華輝的價格之所以那麼低,就是因為沒有喜日那麼多亂七八糟的回扣。”
秦淮給我解釋。
這兩個人以為自己做的是神不知鬼不覺,卻沒想到,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不透風的牆,他們既然做了那些事情,就要做好事情被人知道的準備。
“一個工廠五萬,十個工廠就是五十萬。喜日每年那麼多的產品,你們自己說賺了多少?”
老爺子的手狠狠拍在了桌子上:“這就是為什麼路邊一個小店的價格都比我們超市的便宜。你們有沒有想過,現在是價格戰,你們這樣把價格抬上去,就是要把我們給逼上絕路!”
那兩個人估計是沒想到老爺子竟然能查到這些東西,而且反應那麼大,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解釋!”
兩個字,讓他們渾身一抖,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坐在老爺子邊上的金冰冰。
做這種事情,必須要有點膽量。而給他們膽量的,無疑就是這個老爺子的枕邊人。
一陣刺耳的椅子移動的聲音,金冰冰更加刺耳的聲音響起:“這都是你們自己貪圖利益,幹嘛看著我。”
什麼叫做不打自招,今天我算是徹徹底底見識到了。
蘇老爺子看了金冰冰一眼,語氣平淡得連我都覺得有點可怕:“哦,你也知道這個事情?”
金冰冰才知道自己說漏嘴了,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我不知道,就是聽著你們在說猜到的。我怎麼可能知道這個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