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中,會這麼嘰嘰歪歪的好像隻有我已經過世了的太奶奶。小時候的記憶裏就是她不斷地說話,然後我在邊上打著瞌睡聽。
得虧我那個時候年紀小,也不知道拒絕。況且太奶奶那個時候是真的太老了,老的我都有點害怕了。所以聽著就聽著吧。
但是顧懷……
我半靠在床上,又打了個嗬欠:“那個,我有點困了。”
顧懷話一頓:“那就睡吧。”
說著,就要上來。
這個樣子已經持續了好幾天了,我都快要習慣了,可是卻還是牢牢記著自己是秦家的人,生是秦家人,死是秦家鬼,怎麼能那麼隨便地就屈從於現實。
所以,就一臉正義地說:“你還是回你的房間吧。”
想想又不對,他的房間現在是艾利克斯在住,那難道說:“你回去睡你的沙發吧?”
這樣也有點太不厚道了。
想了想,隻能沉了口氣,扭頭轉向外麵:“艾利克斯,你給我進來。”
艾利克斯是不可能那麼早睡覺的,畢竟作為一個藝術家,熬夜是基本的職業道德,但是對於同樣身為藝術家的曾白來說,也是這個道理。
所以我那麼一叫,艾利克斯先跑了過來,緊接著,就是搖著輪椅過來的曾白。
兩個人堵在門口,一個一臉迷茫,另一個卻是黑了臉。
“顧懷,你怎麼在這裏?”
出口就是詰問。
我嗬嗬幹笑兩聲:“他給我講故事,講你們以前的故事。”
說著,拚命給艾利克斯使眼色,有點腦子的人都應該知道,這個時候必須出口打破這令人尷尬的沉默了。
然後艾利克斯真的出口了,他一臉訝異地看著我們,眼神中是熊熊燃燒的八卦的火焰:“誒,你們倆怎麼坐在一張床上啊。”
好嘛,沉默真的被這個人給打破了,但是與之俱來的,卻是暴風雨前的,平靜。
房間裏就沉默了一下,然後曾白的臉上慢慢露出一個十分詭異的微笑。
我突然想起之前顧懷也朝我露出過這樣的微笑,接著就是這匪夷所思的幾個晚上。這兩個人待在一起久了,該不會變態都變得一模一樣了吧?
“是啊,你們怎麼坐在一張床上啊?”
“這房間沒有椅子。”我直接忽視了梳妝台那邊的椅子,太矮了,不合適。
艾利克斯剛要說話,就被我狠狠一瞪:再說話就把你給趕出去。
他嘴巴一癟,不說話了。
“那你們還要說什麼嗎?一起說了吧。”曾白幹脆開著她的電動小輪椅進來了。
“沒什麼要說的了。艾利克斯,今天開始你睡客廳,顧懷睡你的房間。”
“憑什麼?”艾利克斯差點跳起來,顧懷的目光也幽幽地看向我。
就憑你一睡著就是雷打不動,睡哪兒都一樣。但是顧懷卻是大半夜不睡覺往我床上跑,老子貞|操還要不要了。
“就這樣吧,這幾天沙發我也睡累了。”顧懷說完就走了出去。
艾利克斯站在原地,看著顧懷和曾白前後出去,幽怨的眼神差點化身為尖銳的小刀子,往我身上可勁兒地戳。
“你為什麼要剝奪我的床?”
我一臉同情地看著他。但是要是他不可憐,最後可憐的人就是我了,所以我隻能硬下心腸:“誰叫你是抓一送一自己送上門來的。附屬品沒有選擇的權利。”
艾利克斯“嗷嗚”了一聲,扭身出去找他的傑克了。
我起身,剛要關上門,就聽見木棍撞擊門的聲音,就在我猶豫的時候,曾白開著輪椅進來了。
“路喬,你真是厲害。”
我站在原地,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這女人又抽什麼風?
“顧懷是不是真的愛上你了?”
我真是受不了曾白的眼神,就好像我欠了她們家救命錢一樣。
“大姐,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還是你根本就看不起自己啊?”我白了她一眼,就想坐回床上。
最近是真的太累了,之前是心累,因為不知道秦淮在做什麼。我卻沒想到,知道他在做什麼我的心卻更累了,畢竟碰上兩個神經病,不是每個人都能招架得住的。
“你不要給我油嘴滑舌。”
曾白氣得臉色發青。她皮膚本來就薄,各種情緒都寫在臉上了。我有時候都會想,她閑著沒事做還真的可以去做做川劇變臉。
而且她的話我更聽不懂了。我不過是用事實說話,怎麼就油嘴滑舌了。
“你要是沒事的話,我要睡覺了。”
我躺到床上,不想去理她。但是曾白盡管行動不方便,可是她有武器。
那一柄拐杖,朝著我的方向直直砸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