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無憂是帶著鬱卒走的,獨孤霜是帶著歡樂離開的。回到獨孤府,明月和明珠剛說完府裏的動向,獨孤霜就接到了杜仲的彙報。
彙報的不是商鋪收購的事情,她用沉澱了幾千年的中外文化來對付這些雖然奇怪但是還有跡可循的夜辰國人還是綽綽有餘的。彙報的是關於鳳闕的事。
一直以來,獨孤霜都沒有放棄找鳳闕,雖然一直都沒有消息,獨孤霜也畫了那天懸崖下那人的樣貌給姑娘們,姑娘們一個個瞪大了眼睛去找,玉佩跟人都沒了蹤影。
獨孤霜歎了口氣,把頭埋到軟榻上一個人鬱悶。明月和明珠識趣的退下,瀟湘閣清冷的空氣中,獨孤霜忍不住的想念自己那不靠譜的師父還有自己親親未婚夫了……
最近獨孤霜的低氣壓讓所有人都離她遠遠的,給獨孤霜帶來低氣壓的,不是別人,而是夜無殤。
夜無殤似乎見到了第一個對他好的外人,於是就有事沒事的跟在獨孤霜的身後。說實話,獨孤霜很火大,她這裏又不是幼兒園,為嘛要帶一個小白一樣的人在身邊!
皇帝是打定主意了不管夜無殤,隻要不出人命,夜無殤是出入青樓還是出入皇宮,跟他都沒很大的關係。獨孤霜甩又甩不開,隻好充當臨時保姆了。
還好夜無殤很乖,不會給她製造什麼亂子。獨孤霜忙著的時候,他就靜靜的在知春院等著她,姑娘們有時候也調戲他,他雖然會羞紅臉,可並不會因為這個而發脾氣,或者下次就不來了。
賭坊和客棧走上正軌之後,已經漸漸入秋了,不知不覺,獨孤霜已經到這裏三個多月了。一個季節過去,獨孤霜的生活變了很多。從一個廢柴,變成了雙麵人,這樣的變化,一般人完全無法接受。可是,她不是一般人,她是銀霜。
以往的秋天,最重要的一件事是獨孤霜的生日。獨孤霜是個孤兒,從小被她那個不靠譜的師父收養,不靠譜師父做的最不靠譜的一件事就是把中秋節當做獨孤霜的生日。
“這樣不挺好的麼,所有人都給你慶祝生日了。”那時她抗議,師父這麼跟她說。
八月十五的晚上,夜辰國上空的月亮和二十一世紀的一樣圓一樣亮,不過,夜辰國沒有中秋節。獨孤霜拿了一壇酒,爬上房頂,自己悶悶的喝著。夜無殤不知道什麼時候,也爬了上來。
一個多月相處下來,獨孤霜已經不排斥夜無殤在她身邊了,甚至無聊的時候,還會跟夜無殤說說話。
“今天怎麼沒回去?”獨孤霜的眼神已經開始遊移,倒映在她眼裏的,也變成了兩個夜無殤。
“你不開心。”夜無殤還是一副怯懦的樣子,雖然知道獨孤霜不會欺負他,可是多少年的習慣,已經改不掉了。
“切,你懂什麼叫不開心麼?”獨孤霜勉強笑了一下,又倒了一口酒進喉嚨。烈酒的**似乎點燃了她所有的情緒,一直以來壓抑著她的那些東西一瞬間轟轟的都燃燒了起來。
夜無殤不語,拿過獨孤霜的酒壇抿了一口:“呸呸”兩聲吐掉,獨孤霜看他的樣子覺得好玩,就跟他說:“你啊你,真的是自作自受。你不自強,不怪別人欺負你。”
被嫌棄的夜無殤皺了皺鼻子,遠離了獨孤霜,似乎告訴她,我不開心!
“走也沒用!我告訴你,要是不把自己變得誰都欺負不了,那麼就等著被欺負吧。我知道你們覺得我一個小姑娘做這麼多事很奇怪,可是,我不就是為了變強麼!我不要自己的事情掌握在別人的手裏!”
“這個世界,太不公平了,憑什麼弱者就得受強者的支配?不過啊,這個規則沒辦法打破哦。”獨孤霜已經有了醉意,灘在房頂上躺了一會兒,又發誓一般的繼續說道:“既然這是規則,那我就要做規則裏的強者,我要做支配的那個人!”
夜無殤小心翼翼的護著獨孤霜,生怕她一個翻身就從房頂滾了下去。獨孤霜看著夜無殤一本正經的臉,也不管他聽得懂聽不懂,繼續嘮嘮叨叨:“我要開賭坊,我要開青樓,我要開客棧,我要成為夜辰國最有錢的人。嘿嘿,到時候,皇帝都要找我借錢,那個時候,我就能提各種要求,為所欲為,嘿嘿。”
“我跟你說,我就是要做女王,皇帝老子算什麼,沒錢,他也隻能哭鼻子!我要控製全天下的經濟命脈,然後,然後,然後我就成了女王!”
夜無殤沒有懷疑過獨孤霜的實力,平日裏略有呆板的麵容在明朗的月色忽然間多了一點精明。那精明一閃即逝,快的獨孤霜都沒有抓到。
“白癡七,來,陪我喝!”
獨孤霜喝多了,本以為會從房頂摔下來摔個鼻青臉腫,不過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居然睡在知春院廂房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