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霜很想念夜無殤,那個差一點就成了她老公的男人,現在不知是死是活。
可惜有個臭不要臉的女人,天生的小三,要不是她從中作梗,她和夜無殤已經結為夫妻了。那個害了她終身幸福的女人該死!她的愛沒有奪回來,她的恨也沒有報,她卻來到這個地方,將自己陷入危險重重之中。
問她如果死了是否甘心,答案當然是不!但是南墨笙對她也是有別種意義的人啊,要她就這樣放下他,她還是滿心不忍。“那麼你呢?你該怎麼辦?”
“等公主替我拿來龍鱗,治好我的病,到時我再去找你可好?”南墨笙看著她,麵上散開溫軟如玉的笑容。獨孤霜點點頭,跟著又搖搖頭:“如果南夕月她拿不到龍鱗,或者拿到龍鱗,但是卻不給你醫治怎麼辦?”話才說出口,她便後悔得想把自己的舌頭也一同吞下去。
那是她最害怕看到的事情,她怎麼能這樣假設性地問南墨笙呢?應該是一點假設性的疑問都沒有才對。
相比於她的慌張不安,南墨笙卻顯得平靜多了,麵上仍舊掛著那如同能融化整片冰川的笑容,一點都沒有因為獨孤霜那該死的不合時宜的問題而產生一點點波動。
“我相信公主會拿到龍鱗的!她手底下有五色使者,罡氣修為都是青色階級以上,不會比她差太遠,再加上身為皇族公主的她手下奇珍異寶無數,要辦一件事並非太難。若是她千辛萬苦拿得了龍鱗,卻又不肯給我用,那便是我命數已盡,我們來生再見好了!”
“南墨笙……”獨孤霜張開嘴,卻半晌也說不出一句話來,她想告訴南墨笙她會幫他祈福,他絕對不會有事的,她想罵南墨笙胡說八道,哪有人自己詛咒自己的?可是她什麼也說不出來,隻能任由眼裏的水氣漫出來,又強行忍回去。
她不能在南墨笙麵前掉眼淚,那樣會讓他心裏不安,她怎麼能讓一個生病的人為她擔憂呢?
“你穿著宮女的服裝,你隻要以奉了皇後的命令,出去買東西為由,門官是不會為難你的!”南墨笙仔仔細細地看了獨孤霜一眼,像是要把她刻在心裏一般。
是的,他很想記住她,她是那樣一個值得人去記住懷念的女子!
在覺察到獨孤霜眼中的霧氣時,南墨笙收回了有些失神的目光,繼續對她保持著如春風暖陽般的笑容:“去吧!霜兒!有人在等著你呢!”
有個愛著她,她也愛著的人正在等著她,想到這些,他就算真的去了也該去得放心才是。
“南墨笙,你怎麼能這樣呢?”她到底該怎麼說這家夥好?他被困金絲網,受了這樣的傷,歸根結底都是她自私自利,讓他留在這裏所致。但是他一點都不怪她,還對她好。這份情給她帶來重擔的東西,她真的承受不了!
不待南墨笙開口說些什麼,獨孤霜便蹲在地上捂著臉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淚水順著她手指的縫隙很快滑落下去,是帶著熱度,她可以感覺到那一顆顆滾燙的淚水,砸落在手心,灼燙了手心。
這些眼淚是她早就想流的,從知道南墨笙得了那種類似絕症的病之後,她的心裏就蓄滿了淚水。她不敢讓它們流出來,隻能在心裏拚命地忍著,但是努力地忍著眼淚是那樣痛苦的一件事情。
南墨笙見到她這副模樣,自然是被嚇了一大跳,他從床上跳起來,卻因為身上的傷而使得他歪歪斜斜地倒下去。於是他隻能慢慢地爬起來,慢慢地走過來,俯下身去摸獨孤霜的頭發,一下一下像是在撫摸自己的寵物一般。
“走吧,再不走,可能就走不了了!”南墨笙看著她,眼中是不忍,是疼痛,是擔心……是很多剪不清理還亂的複雜情緒。
還好他種種心情,終於還是透過掌心傳遞給了獨孤霜,獨孤霜停止了哭泣,站起身來望著他,眼裏是下雨的天氣,非常迷人,也非常讓人心疼。
獨孤霜以最快的速度抹去臉上的淚水,曾幾何時她是最討厭哭泣的,她覺得隻有沒有用的人才會哭。但是現在,她明白了人有時候會因為某件事情而去掉眼淚,她可以是沒用的,但那件事情卻是光榮的,值得載於史冊,被人歌頌的。
“那我走了!你保重!”獨孤霜終於還是說出了這句話,盡管她是真的很不想就這樣離開南墨笙,在他最危急的關頭離開,但是她根本沒有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