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的時候,南墨笙已經落在她床頭邊,正低著頭,在看一本古書。她一動便感覺是從頭痛到腳,身上像是被人用鞭子抽過似的,沒有一塊肉是不疼的。
獨孤霜叫喚著要從床上坐起來,南墨笙聽到聲音,急忙起身,放下古書,上前扶著她:“怎麼樣?感覺好些了嗎?”
“不好,我像是被人用鞭子結結實實揍了一頓似的,不是你趁著我睡覺的時候打我吧?”獨孤霜在南墨笙的幫助下坐起身來,她哭喪著臉,歪頭去看南墨笙。
南墨笙的瞬間也像是要下雨一般,大喊冤枉:“怎麼會呢?我怎麼會打你?我就是殺了我自己,也不可能打你一下啊!”
“那為什麼會這麼疼?”獨孤霜揉著那好像是被錘子打過的疼得無以複加的腦袋問。
“大夫說你受了內傷,傷得有些嚴重。”南墨笙看著獨孤霜,有些擔心地回道。“怎麼會這樣?”獨孤霜看著他深深地皺起了眉頭,一張臉拉得老長。
“霜兒,這些問題似乎是我問你才對,怎麼變成了你問我答呢?”南墨笙欲哭無淚。他都還沒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倒好,一臉茫然地反問他。
“為什麼是你問我答,不是我問你答啊?”獨孤霜不悅地板著臉。
“不是,霜兒,事情是發生在你身上,難道你一點印象都沒有嗎?”南墨笙被獨孤霜弄得哭笑不得,看她現在哭著臉,按著頭的樣子,估計是才醒來頭腦還不清晰,所以他幫著她耐心地理清了一下思路,讓她好好回憶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是什麼樣的事情使得她受了內傷。
獨孤霜依照南墨笙說的在腦子裏慢慢地回憶了一遍,但是對著南墨笙的時候,她還是直搖頭:“不行!我什麼都想不起來!”
“為什麼會這樣?不應該啊,你怎麼會想不起來呢?”南墨笙聽了獨孤霜的回答後,神情慌亂地在她麵前踱著步子,一邊來回晃著,一邊猜測著:“難道你頭部受了傷,所以使你想不起昨天晚上的事情來?”
他這話像是在問獨孤霜,但是都沒等到獨孤霜開口,他便自己說了起來:“是的,一定是這樣的!霜兒,我現在就派人請大夫來給你瞧瞧,不怕啊!不會有事的!”
安慰了獨孤霜幾句話,南墨笙便很快出了門,然後獨孤霜就聽見南墨笙大聲叫喊阿武的聲音。
望著門口,獨孤霜依舊皺著眉頭,苦著臉,她心裏也很鬱悶。她知道這樣欺騙南墨笙是不好的,但是要她怎麼解釋昨天晚上的事情呢?
她可以承認她因為好奇而跟蹤南墨笙,還去妓院的丟人事情,但是要她怎麼承認後來的事情啊?那些事就像是做夢一般,她現在想起來都覺得不真切,她不知道該怎麼跟南墨笙說。
很快,吩咐了阿武去請大夫後,南墨笙回到屋內,見到獨孤霜靠在床頭悶悶不樂的樣子,他又安慰了她幾句。扶著她重新躺在床上,替她蓋好被子,一係列動作都溫柔之極。
沒一會兒,阿武就領著大夫來,為她診脈後,大夫有些頭疼地告訴南墨笙他也不清楚她不記得昨夜的事情是何緣故,不過她身上的傷沒多大問題,隻要悉心調養,相信很快就能好起來。
南墨笙聽得是半喜半憂,喜的是大夫說獨孤霜的身體悉心調養就能好,憂的是連大夫也說不出獨孤霜為何一點也不記得昨晚發生的事。那麼也就是無法醫治,昨晚發生在獨孤霜身上的事也就將永遠變成一個謎,一個他非常想解開,但是又無能為力的謎。
看著沉沉睡去的獨孤霜,南墨笙悄悄退出房門,將門帶上,心中的內疚感卻一直存在著。從知道獨孤霜受傷的時候起,他就一直在心中內疚著,如果他昨晚沒出去,獨孤霜一定不會受傷,如果有他在,整件事情一定不會變成一個謎。
但是他現在卻隻能內疚,隻能拚命地想著要對獨孤霜好點,讓她快點好起來。所以從獨孤霜受傷後,她的三餐和湯藥都被南墨笙包攬了,他不讓其他下人弄,非要親自動手。
連照顧獨孤霜的丫鬟小葉都忍不住說起羨慕又酸溜溜的話來:“小葉自跟隨丞相以來,還從沒見過丞相對誰有對獨孤姑娘這般好,就是男子都沒有,姑娘啊更是隻有獨孤姑娘一個!”
“是嗎?那等我好了,可真要好好感謝他才行!”獨孤霜微笑著回道。心裏卻是犯難,南墨笙對她的好,她根本無以為報,真希望她不會再給南墨笙帶來什麼麻煩。
但是想到這裏,獨孤霜的心裏不自覺地就聯想到了那個她從四夜身上偷來的腰牌,因為回來的那晚,她讓金鳳幫她保管著,不要給任何人。所以南墨笙回來看到她暈倒,叫人替她換衣服時並沒有發現那個腰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