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妖書秘籍上的記載,以血供養成後的暗器,會完全遵照主人的意願殺人。在什麼時間殺,什麼場合殺,隻要主人動了意念,下達了殺人指令後,它都會完全服從。
隻有一個相同點,也是憑什麼認定人是為那把邪劍殺的,就是不管隔著多遠,邪劍都會準確無誤地刺入人的喉間。
因為喝飽了的邪劍是相當懶惰的,大有可能會睡上好幾天的時間,在這期間,邪劍會呈現完全陷入睡眠的狀態,當它沉陷其中的時候,便不會再聽主人召喚,不在有任何神奇效用,跟一把普通的劍沒什麼區別。
所以每次使劍殺人的時候,都必須是在它饑餓的狀態,以血為誘引,誘劍去殺人,才不會有任何偏差。
因此當邪劍刺進人喉嚨之後,它就會開始瘋狂地飲血來充饑,喝飽了之後,它便會陷入沉睡。如此,在他人看來,那把劍沒有一點神奇之處,神奇的是能千裏飛劍殺人的那個人。沒有會把懷疑轉到那把劍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神一般的凶手身上。
而凶手則躲在非常安全的地方,耐心地等著它的劍引飽睡足,回到他的身邊,他一點風險都不承擔,想要抓到他,簡直難如登天。
這樣的家夥,若是不抓到,他可以隨意殺害任何一個人,簡直就是人間的死神。
隻是該從何去找?目前一點頭緒也沒有,她本來想以凶器追查出真凶的,而今凶器已然飛回凶手身邊,僅有的一點線索也斷了。
“喂,你在想什麼呢?回神,快回神來……”夜無憂的手掌在獨孤霜眼前晃來晃去,聲音一句比一句大,總算是把獨孤霜飄遠的思緒給拉了回來。
“幹什麼?”獨孤霜一臉茫然地望著他。
“想問你在想什麼。”夜無憂一字一頓地道。自從侍衛回來彙報說找到凶器,獨孤霜便一言不發地坐在一旁,陷入沉思之中。看著她一寸寸蒼白的臉,他心裏既是擔心又是好奇。
“沒什麼!”獨孤霜淡淡地回了句,起身欲走。
“把話說清楚!”夜無憂一把拉住她,盯著她的臉問:“你特地來找我,又那麼緊張地要找凶器,不可能是沒有理由的吧?”
“放開我,我還有事要走了。”獨孤霜伸手推他,他不僅不放,反倒是抓得更緊了。
“你告訴我理由,我就放開你!”直覺告訴他,獨孤霜有事瞞著他。這令他心中很是不快,難道在獨孤霜的心中,他夜無憂並不是個值得信任的人嗎?如果她信任他,就不會有事瞞著他。
他在意獨孤霜並不信任他的事,也在意出了這樣的事情之後,獨孤霜不跟他坦白,想要獨自承擔。
“理由就是我想看看凶器,就是那麼簡單。”獨孤霜保持著平靜的語氣。夜無憂眼裏的關心,她看得見,所以她不想讓他擔心。
“我不信你會無緣無故地想看凶器!”夜無憂並不放棄。
“不信就算了!”獨孤霜避開他的目光,用力一推,將夜無憂推出三丈外,自己大踏步走了出去。
她得到那本妖書秘籍的事情,她不能說,就算夜無憂知道了,也未必能幫得上她什麼,但是他極有可能因此而受到傷害,這是她最不想見到的。
“霜兒!霜兒!獨孤霜……”
獨孤霜已然步出了禦書房,她聽到夜無憂在裏麵發出歇斯底裏的喊聲。每一下似乎都用盡了全力,像是在召喚一個快要掉下懸崖的人一樣奮不顧身。
聽進耳裏,她感覺自己的跟著她的呼喊而加速。獨孤霜不敢回頭,她縱身一躍,像隻燕子一般在藍瓦紅牆的宮殿上方快速滑行,飛快地逃離而去。
她本來是想去看看夜無殤的,但是她怕看見夜無殤沉睡不醒的模樣,會讓她辛苦建立起來的理智崩塌掉。她怕自己會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更怕自己會做出什麼不該做的事情。
七天,那個給夜無殤下毒的家夥隻給了她七天的時間,若是算是昨天,她隻有六天的時間。
而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她隻能做到一件事情,且必須成功的,否則夜無殤將永遠醒不來,她將失去這個世界上最愛的人。
一想到這裏,她的心就在一點一點地滴血。
南華街永遠是皇城裏最繁華熱鬧的地方,這裏是全國各地民商前來皇城的必經之路,彙聚了各行各業,各家店鋪生意昌隆,據說這裏的喧鬧聲即使是晚上也不停歇。
站在這樣的街道,望著從身旁走過的形形色色的各類人物,饒是再鬧的聲音,似乎也沒辦法鑽進她的耳朵,她的心中是一片寂寥。
她隻聽得到一個聲音。
“主人覺得夜辰國的皇城太過於安寧,希望你做些打破這片安寧的事情。”
“你隻有七天時間!七天內,你若是無法拿到解藥給你的男人,你的男人便永遠不會醒來……”
那黑衣女人尖細刺耳的笑聲在腦海中響了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地摧殘折磨著她的耳朵,像要逼到她失聰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