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愛我……愛我……”女人柔媚入骨的飲泣伴隨著男人粗重的喘息,回蕩在酒店客房昏暗的房間裏。
這是溫莎酒店的VIP客房,出於私密性的考量,這一層隻有兩個房間,這樣曖昧不明的聲音回蕩在安靜的走廊上,顯得格外的刺耳。我呆呆地站在客房門口,透過虛掩的房門看著房間裏的一切。地板上散落著男式襯衫、女式套裙,糾纏在一起的領帶和文胸,而那些衣服的主人正在圓形的大床上做著令人難以啟齒的事情——女人纖細的身體被男人高大的身體的完全覆蓋住了,隻能看到一小截纖白的腿……
我的眼睛微微眯起來,男人右臂上有個抽象變形的太陽紋身,是秦宇陽本人無疑。我漸漸握掌成拳,細細的指甲刺進柔軟的掌心裏,尖利的疼痛從掌心慢慢傳遍全身。耳邊是他們發出的雜亂無章的呼吸聲,眼前是不堪入目的景象,一陣惡心的感覺從胸口直逼喉嚨,我下意識地捂住嘴,快步往走廊另一端的房間走去。由於走廊上鋪著厚厚的地毯,我製造出的輕微聲響,顯然不足以打擾到房間裏幹柴烈火的兩個人。
我衝進洗手間,用涼水洗了臉,好讓自己可以鎮定一些。我覺得樓下布置精美的宴會廳就是一個笑話,那裏正在準備著我跟秦宇陽的訂婚典禮,而秦宇陽卻在樓上的客房裏壓著堂姐桑心藍做著不可描述的事情……
頭又一跳一跳的疼起來,我揉著額角用顫抖的手從包包裏拿出鎮痛藥倒出兩顆,擰開茶幾上的礦泉水,把藥吃下去。
其實,我並沒有多愛秦宇陽,我甚至有些記不清自己怎麼會答應要跟他訂婚的。腦海裏隻記得在書房,爺爺跟我說——公司運轉不好,與秦家聯姻的消息可以讓公司的股價利好。你是桑家的大小姐,桑家給予了你很多人奮鬥一輩子都得不到的東西,現在也到了你維護桑家的時候……
不久前我遭遇了嚴重的車禍,沒把小命交代掉已經是個奇跡。可能是在生死線上走了一遭,我的很多想法都改變了,對人生有了全新的認知,過去做出的決定自己都覺得難以理解。所以,跟秦宇陽訂婚,我是很抗拒的。我現在認為如果要結婚,就得嫁給愛情。因為愛上對我來說足夠特別,是痛無悔的,孤注一擲的,驚天動地的,非他不可的人。
來酒店路上,我都在不停地說服自己,請柬早已發出,已經是騎虎難下了,如果現在反悔,我以後在桑家甚至在槿城,估計連立足之地都沒有了。況且,秦宇陽相貌家世都不錯,是個很不錯的結婚對象……
我好不容易把自己說服了,可看到剛才那一幕,將我那本就風雨飄搖的決心完全毀得幹幹淨淨了。我歎了口氣,一偏頭看到衣架上撐著的拖尾禮裙更覺諷刺,那純潔的白在我眼中已經蒙上了塵埃。
可是,現在要怎麼辦?
在我不知所措的時候,‘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來了。我手機響了幾聲,微信裏湧入十幾張照片——是隔壁房間的‘現場直播’。而發給我照片的人,居然是桑心藍,她這是在挑釁麼?而我更想知道的是,她這麼做是秦宇陽授意的?如果是,他們的目的是什麼——讓我知難而退,主動提出解除婚約?或者……向我示威,讓我默認他們這種關係?無論如何我都是炮灰,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