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先生,我雖然不怎麼聰明,但別人說什麼卻還有一定的判斷力。”我翻了個白眼。
“至於這麼較真兒?”車子開進車庫,靳君遲停好車從口袋裏摸出個盒子,隨手丟在我膝蓋上,“給你的。”
打開那個絲絨盒子,跟我昨天買的項鏈一模一樣——水波紋的鉑金鏈子上墜著顆小小的紫珍珠。不過我能確定這鏈子不是原來那條,因為搭扣不一樣。我挑挑眉:“靳先生這是打個巴掌給個甜棗?”
“你一定要這麼刻薄?”靳君遲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不過直覺告訴我,他現在沒發飆的跡象。
“你的意思是讓我跟你說……謝謝?”
“不客氣。”靳君遲鬆了鬆領帶,下了車。
要不是他手賤我的項鏈能壞嗎?還有臉說‘不客氣’,我就沒見過比靳君遲還湊表臉的人,好想揍他啊,可惜打不過……我在腦海裏YY著給靳君遲臉上一記直拳,勾拳,擺拳,打得他滿地找牙。賠我一條項鏈了不起啊,我尤其鄙視這種犯了錯還不認的人,根本就是態度有問題。
管家站在門廳裏,恭恭敬敬地開口:“少奶奶,馬上可以開飯了。”
“我已經吃過了。”我衝管家點點頭。
回到臥室,靳君遲正在換衣服。隻穿條家居褲,換下來的襯衫和西裝丟在地上。暴露在空氣裏的上半身,肌肉棱角分明皮膚溜光水滑,還挺有看頭的。好看是好看,但我並不習慣半裸的男人時常在眼前晃,我把目光移到別處:“我……”
“什麼?”靳君遲隨手拿了件T恤套在身上。
“沒事兒了。”我就是想拜托他把衣服穿上,這樣看起來就好多了。我舒了口氣,從衣櫃裏拿了一套家居服往外走。
“哪兒去?”靳君遲拖住我的手腕。
“洗澡睡覺。”今天下午那一堆目錄把我看得惡心了,現在隻想睡覺。
“浴室在那邊,你走反了。”靳君遲臉上那鄙視的表情,不要太明顯呐!
“我……”我能說我想去別的房間洗澡睡覺麼?
“不許鬧了。”靳君遲捏住我的下巴,很顯然他對我的想法根本就是一清二楚,“早上不該扔你的手機,也不該扯你的項鏈,行了吧!”
說完之後,靳君遲像安撫小動物似的揉了下我的頭發,徑直出了臥室。我一個人傻呆呆地愣在那裏半晌,靳君遲這是——道歉?
艾瑪,明天的太陽會不會打西邊出來呀。靳君遲這風一陣兒雨一陣兒的,真讓人受不了。
謝雲靜走後,別墅裏就清靜多了。而且有伯爵跟我玩兒,也不會很無聊。如果靳君遲不犯蛇精病,日子其實挺愜意的。可問題的關鍵是,靳君遲是個貨真價實的蛇精病,指望他不發神經根本就不可能。而且這病犯得還毫無征兆——有時候,我就是挑個食或者隨便說句什麼話,都能把他給惹毛了。黑著一張臉,好像我殺了他全家一樣。
這天又是這樣,Chris去禹城拍戲,給我寄了幾樣那邊的特色點心。東西寄過來之前他都沒跟我說,收到快遞的時候我都不知道是什麼東西。要不是裏麵有卡片,我都不知道是誰寄的。那些點心裝在精致的竹編食盒裏,每一樣都漂亮得像是藝術品。但最吸引我的卻是樣子最最普通的白糖糕,柔白如雪的糕點上裝飾了一顆紅彤彤的枸杞,吃在嘴裏糯糯甜甜的。
靳君遲一看到那些點心,臉色就變了。他那地獄修羅的模樣,想讓他嚐嚐點心的話我卡在喉嚨裏怎麼也說不出來。靳君遲像個瘋子似地風卷殘雲般把食盒拂到地上,然後卡住我的脖子搖晃:“為什麼吃這個,家裏沒東西給你吃?”
我覺得自己就要被靳君遲給掐死了,但也不甘心就這麼把小命交代到他手上啊。我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把靳君遲卡在我脖子上的手的掰開,然後狠狠一推,晃晃悠悠地從沙發裏站起來,往樓上跑去。
我知道靳君遲就跟在身後,所以跑得更快一些。衝進臥室用力甩上門,以最快的速度落鎖。不知道靳君遲用了什麼工具,也就過了幾秒鍾,房門就被靳君遲打開了。他的目光像清冷的月光,掃在人身上涼涼的。
我看著靳君遲高大的身影緩緩靠近,自己隻能一步一步往後退,直到後背抵住落地窗的玻璃。玻璃的低溫很快就透過單薄的衣料傳到了我的背上,知道自己是退無可退了。就像被猛獸控製於鼓掌之間的小動物,我討厭極了這種被逼到絕境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