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我對淩墨算不上多了解,也不難猜到想叫他一聲‘大哥’的人應該多得需要排長隊,而他願意搭理的卻屈指可數。如果是昨天之前,我絕對叫不出口,因為淩墨給我的印象簡直糟透了——霸道、強勢,最主要是渣!如果沒有淩墨,蓁蓁就不用遠走,自從當了母親之後,我完全能夠設身處地去想象,不能守著的寶寶的痛苦。
可不管怎麼說,昨天是淩墨把小羽找回來的。涉及到小羽的安危,這個人情我領下了。我微微捏了捏拳,吸了口氣:“大哥。”
“好。”淩墨點點頭,“那個姓鄭的女人我就看著處理了。”
“那個……”打狗還得看主人呢,那個鄭茉茉跟婆婆大人可是關係匪淺呢。
“這件事不用你們插手也不用你們了解,我就是給你說一下。”淩墨端起茶幾上的咖啡喝了一口。
這個男人看起來囂張霸道,做起事情來考慮得倒是很細致——如果把鄭茉茉交到靳君遲手裏還真是不好處理,我想著也隻有交給警方比較妥當一些。淩墨現在的意思很明確,這件事不讓我們插手,他全權處理,無論是找後賬還是求情,隻能找他說。
“大小姐,可以開飯了。”吳姨把沙煲放到隔熱墊上,掀開蓋子濃鬱的香氣瞬間蔓延到客廳裏。
小羽吸了吸鼻子,把頭偏向餐桌那邊:“吳婆婆,我要吃肉丸子。”
“不是肉丸子,是雞湯小餛飩。”吳姨笑著回答。
“那我要吃小餛飩。”小羽把手裏的小汽車扔到一邊。
“靈寶寶也要……”小丫頭也跳起來,“也要小糊塗!”
“是小餛飩,不是小糊塗。”我把兩個小家夥都抱到盥洗台上,給他們小小的手上按壓了洗手液,“過來洗手。”
“好多泡泡。”
“泡泡飛了。”
我把兩雙小手拉過來衝掉上麵的泡沫,然後用毛巾擦幹。小羽跑得快,一邊往兒童餐椅上爬,一邊衝靳君遲伸出小手:“爸爸抱。”
靳君遲把小羽放進餐椅裏,在他的小碗裏放了一把調羹,“慢點兒吃,小心燙。”
“嗯嗯。”小羽握著調羹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湯,“不燙噠。”
“吃吧。”靳君遲揉了揉小羽的頭發。小羽以前不喜歡撒嬌也不太黏人,昨天可能真是被嚇到了,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我盛了兩碟蔬菜沙拉放到寶寶們麵前,淩墨依舊坐在沙發上:“大哥來嚐嚐吳姨做的餛飩,很好吃的。”
“好。”淩墨拉開小羽對麵的椅子坐下。
靳君遲拿了一碗餛飩放到淩墨麵前:“你這吃個早飯還得人三請五請呢,我一個人請不帶動的。”
“……”這幾個男人不是一向‘沆瀣一氣’‘狼狽為奸的麼,今天這是起內訌了?
“食不言,寢不語,懂?”淩墨沒好氣地瞪了靳君遲一眼。
“小羽要吃肉肉。”小羽看著糯米雞吧嗒著小嘴。
淩墨默默地夾了一塊雞肉放到小羽麵前的碟子裏,小羽大概是有些意外夾菜給他的人是淩墨,揚起臉看了看淩墨,小聲咕噥:“謝謝大伯。”
“乖。”淩墨抬起手,想摸摸小羽,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轉而拿起了湯匙掩飾住了原本的動作。
吃完早餐後靳君遲就跟淩墨一起去了書房,吳姨沏了茶讓人送去書房。
“吳姨……”保姆和家庭教師帶著靈兒和小羽在院子裏做遊戲,我坐在窗前看著。目光觸及到庭院裏一直忙碌的園丁,忽然想起一件要緊的事情來——鄭茉茉落在淩墨手裏肯定沒什麼好下場,鄭伯就成了個比較棘手的問題。即使是鄭茉茉有錯在先,父母也總是有心護著自己的孩子。別怪我內心陰暗,我覺得把鄭伯留在家裏很不合適,但解雇的話似乎更不合適。
“大小姐,您有什麼吩咐?”吳姨解下圍裙走過來。
“鄭伯呢?今天怎麼沒看到。”
“早上聽姑爺的司機說,連夜送回老宅了。”吳姨也不是很清楚,“姑爺之前就特別交代過,不許他女兒到家裏來的,他昨天偏偏把人放進來了。要不小少爺怎麼會被帶走呢,阿彌陀佛幸虧沒差池……”吳姨歎了口氣,“要說鄭伯也是命不好,從福利院抱養個孩子想老了有個依靠,這辛辛苦苦地養這麼大,一天福沒享,反倒鬧了個‘晚節不保’,也不知道是去老宅做事,還是退休呢……”
“哦。”我淡淡應了一聲,心裏遠沒有看起來這麼平靜——靳君遲一早就把鄭伯送走我倒是不算意外,畢竟他考慮問題一向都是趕在我前頭的,鄭茉茉不是鄭伯的親生女兒卻讓我很意外。從鄭伯對鄭茉茉的縱容和溺愛程度來看,真是比親生還親,簡直要當祖宗給供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