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淩霄心事
我不知道我做了多久的夢,夢需要的時間還有多長,它會不會延續,會不會在我生命之巔時讓我猛的驚醒,然後知曉以前有過的一切,皆是虛幻。
我是淩霄,現已在燎原官居致偉,沒有誰不看我的臉色行事,哪怕是燎原的王。炎戰也好,炎汐也罷。
我不認為我是個好人,可能也沒有人那麼認為過吧。我放誕不羈,我高傲狂妄……我聽到很多人那樣對我的評價。我一笑而過,我不想因那些聒噪的話而擾亂我的心弦,放慢或停止我前進的步伐。我如此行徑,隻因我痛恨王權,受不了官宦間阿諛奉承,點頭哈腰的過場。還有,我恨離嵐,我要報仇。
可能誰都不會記得,曾經在雪鏡城內家財萬貫,揮金如泥的淩姓家族了吧。
我也曾揮扇過街,吟詩作對,風流塵世,才子佳人。
我也曾縱馬揮鞭,綠林稱霸,行義千裏,豪傑四方。
可我終究是個落魄的階下囚,被世人遺忘在塵世角落的可憐人!
那年煙花柳巷,雪鏡的冰河裏破天荒的化冰成水,漸由雪白變作清綠的河水歡快的流淌在兩岸之間。如此景象,雪鏡萬年冰雪的天氣自是難得一見了,百姓歡呼,民間各式活動驟然興起。我是塵世中人,自也脫不了世間的俗。我攜手家人,用巨資打造了一輛豪華彩船,呼朋引伴。民間不少多藝之人欣然而起,都奔赴於我這船上,酣飲暢達!
民間尚且如此,雪鏡宮城自也有它的另一番景象。當時已是離嵐坐朝,他是個朝堂上的名主,百姓眼中的賢君。那年,他也才秘密從燎原歸來不過數月,當冰河化水的時候,民間就流傳離嵐要出宮遊船的消息,他幻術了的,造化通天,民間多傳這冰河的變化定是離嵐的手筆!我也不曾深究,就算這是離嵐的手筆,我與百姓遊樂於此也是天經地義,更何況離嵐賢明,也不會因我們借用了他幻術的成果而心懷不滿。
那一天,我們看到了離嵐,他站於官船之上,放眼看向這四周屬於他的繁華,我感覺得到他的欣慰,可是,他臉上淡淡的愁容卻也沒有略過我的眼睛。他望著這片水源發愁,隻有當船上的一位佳人靠在他的肩上,替他整衣之時才會消融半刻。難道,他竟真的對我們造船占水心懷不滿?
我輕笑,離嵐又怎會打擾他管轄民間的歡快呢?
然而事實卻徹底改觀了我的看法!整個雪鏡城內,誰能縱火燒了我的船隻,且不知覺的殺害船上一百六十多人;誰又有本事在此同時冰封我的家族,讓我十多位親人瞬間便離我而去?當時我昏倒在地,我不知道殺人者有何用意,非得讓我清醒後看到如此令人絕望的一幕!是的,若是別人,恐怕當時就已離開人世或是瘋癲塵土,然我不同,多年經商,早已讓我頭腦無比清醒,我要找出幕後者,我要有足夠的實力,我要報仇,我要他血債血還!
我不會主觀臆斷,我細查了他們每一個人的死狀。船上一百六十多人死法一樣,他們的胸口都有一個小洞,被快速的幻術擊穿,且周遭光滑,沒有燒灼的痕跡!哼,既然不是火術,那普天之下也唯有離嵐的冰術能疾此致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