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一撲了個空,也不見惱火,反而頗為有趣的看著狼狽的蕭奈。
蕭奈匐在地上,一轉頭,便是王天一猙獰中帶著恐怖的麵容。她皺了皺眉頭,餘光打量著四周,一片安靜。
“我們又見麵了。”王天一舔著嘴唇說道,聲音陰沉沉的。
蕭奈邊站了起來,邊仔細打量著麵前的王天一。
他身上的衣服已然髒透,可他卻絲毫不察,語氣裏卻是充滿得意之色,不知其多久沒有休息,眸子裏赤紅一片。
情緒癲狂,幾近瘋魔。
“二少爺,別來無恙。”蕭奈看著他,啞著聲音說道,風吹起一頭散發,反倒多了些無畏。
王天一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真香啊。”繼而,又迅速睜開,灼灼的看向她。
“二少爺,何必把自己逼到如斯境地,讓他人看了笑話呢?”
“嗯?”王天一無意識的回答著她,身體漸漸往前移去。
蕭奈隨他步伐而漸漸後退:“你做這些,無非就是想證明,你不比某人差,你想通過這些來證明,你可以主宰,可是到頭來,所有人都活的好好的,唯有你自己,人不人,鬼不鬼。”
王天一頓了頓,輕笑了聲,沒理他。
“你通過這些方式,發泄你病態的不為人知的一麵,卻不知道,實際上,大家都很清楚。”蕭奈自知,再多說無益,不如直接切入重點。
“現在整個小鎮都在說著你的事跡,你覺得自己,是贏了嗎?”
“你自卑,善妒,心胸狹隘,而你哥哥,善良,正義,光明磊落。你怎麼跟他比?你拿什麼跟他比?”
“閉嘴!”王天一怒。
“哦,其實你也不是要跟他比的,你隻是不甘心,不甘心自己被世人遺忘了這些年,所以要通過一種方式 ,將自己淋漓盡致的展現在別人麵前罷了。”
“唔,可惜你太蠢,選的方式是如此大逆不道,為世人所不容。
蕭奈心底深深吐槽著自己,竟然這麼有耐性的跟一個人格上如此有問題的人講道理。
“我猜猜,你第一次虐殺動物的時候,是不是覺得很爽?可以完全將一個生靈掌控在手下的感覺,讓它死,不能生。”
王天一眼神閃了閃。
“我再猜猜,你變成現在這樣,是因為你的母親?”王天一偏執,固著,他變成現在這樣,不會是後期的突然事件,必定與童年經曆有著很大的相關。
王天一憤怒的看向她。
“她虐待你了?”輕飄飄的一句話,帶著某種清冷和不屑一顧,傳入王天一耳中,
王天一怒吼了聲,憤怒向她襲去。
蕭奈就是在等這一刻,運氣全身力量,朝他攻去。
一個天生神力,一個是威武將軍,一時,不分上下。但到底,蕭奈有些吃力。
那邊廂,沈燁涼見完自己屬下,簡單做了部署後,再回來,卻隻看到一張無人的床和空蕩蕩的屋子。
轉頭朝外看去,天色已然全黑,周圍半點人聲都無。
沈燁涼忽然就覺得,胸口仿佛壓著巨石,每一個呼吸間都格外沉痛。
幽黑的眸子閃了閃,轉頭便往外走去。因為都城變動的原因,他幾乎撤走了大半的人,連原先護著蕭奈的人馬,也被他調了回去。
蕭奈最可能去的地方,便是她認為的凶手可能會在的地方。
沈燁涼急急往大街上走去,腿撞上了門柱子,都絲毫沒有察覺到痛。
這小鎮真麼大,一定有什麼,是蕭奈印象最深刻,而凶手也一定會去的地方。
沈燁涼朝暗中的人伸了伸手,暗中做了幾個手勢,隨即往西側湖畔飛奔而去。
蕭奈在那裏遭受過襲擊,所以一定,會去那裏!
阿奈,你千萬,不要有事。
九月天晚,風已經帶著股涼氣。
蕭奈現在卻感覺自己全身上下火燒火燎的熱。
王天一身上漸帶狼狽,她也好不到哪裏去。事實證明,她已經快沒有力氣了。
“嗬—”王天一輕笑一聲,“你比我想象的更有趣。”邊說,邊開始了下一輪的攻擊。
蕭奈避無可避,跑又跑不過,隻能迎上。
每一次,手臂與手臂的交鋒,都能讓蕭奈感覺到一陣疼痛,她縱千般武藝,此刻也完全不能施展開,唯有仗著身形小巧,快速的閃躲著。
這使得她,很快便沒了力氣。
沈燁涼穿過樹林,跑到湖邊的時候,便看到兩個人在湖邊纏成一團。
一個身形高大,帶著壓迫性的一次次逼近。一個體格嬌小,不停躲閃著攻擊,卻不正麵迎敵。
王天一仿佛終於厭倦了這場追逐的獵殺嬉戲,嗓子裏發出暴怒的聲音,揮拳直往蕭奈麵門而去。
最後,蕭奈可以清晰感覺到的,是呼呼的風聲,還有突然而至的大力,將自己撲倒後,背擱在地上的沉痛,以及耳邊傳來的一陣急呼“阿奈!”,再無其他。
緩過來之後,蕭奈看著趴在自己身上的沈燁涼,全部的重量都放在了他的身上,而人,卻已經昏厥。
另一麵,兩個縣衙捕快迅速製服了發狂的王天一,兩個人抬起沈燁涼,往鎮中走去。
驚動一時的連環殺人凶手已經抓到,並在王家一所郊區的莊子裏,找到了全部的作案工具,證據確鑿。那裏,離西側湖畔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