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知道她的名字,覺得見過她,想要靠近她,是因為,他們相愛麼?
而他竟然忘記了她。
“你隨朕來!”他抓起右名,朝梅隱殿奔去。
這裏,被封了整整五年,沒有人出入,但是十分的幹淨。
“這是?”
“這是夫人入宮時,最初的寢宮。”
推開房間,牆上掛著幾幅圖,用上好的檀木裱好,“這又是什麼?”
“這是當年皇上和夫人鬧別扭,皇上獨自生悶氣,畫的夫人。”
“那這個沙漏?”
“皇上命夫人去江南,心中卻思念著夫人的歸期,便命卑職做了這沙漏。”
可是為什麼他想不起來,然而五年來,又一直無法忘記他的容顏,無妨忘記她凝望著她的最後一眼。
“這是什麼?”衣櫃裏有一套黃色的紗裙,綴滿了鈴鐺和寶石,看起來十分的漂亮。
“夫人當年為了引得慕容三皇子的注意,化妝成了舞姬在落花樓所穿的衣服……”
整個梅隱殿,是關於他和她的過去,被深深隱藏。
而今日翻開,他卻不記得了一切。
漫天雪花,從頭頂飄來,落在他俊美的臉上。
五年過去……五年前,在這兒,他抓住了她,卻沒有救活她。
如果,時光倒流,他會義無反顧的同她一起跳下去。
“平安,你們過來。”
他命令兩個孩子過來,“看到下麵了麼?”
兩個孩子小心翼翼的看著懸崖,迷茫的搖頭。
“你們的母妃,她在下麵。”
“母妃?”寧平眨著眼睛,“父皇,祥貴妃不是我們的母妃嗎?”
“她是你們的姑姑。你們的母妃她在下麵,這個雪山,才是你們出生的地方。”
兩個小家夥依舊有些茫然,隻是看著自己的年輕的父親,安蕤抬手捧著他的臉,“父皇,你哭了。”
“不……我是……”他頓了頓,“是想念你們母妃了。”
是啊,原來,即便忘記了,這五年來,他都日思夜想的掛念著在懸崖上隻有一麵的女子。
原來啊,阿九,其實,我並沒有忘記你。我隻是迫不得已。
六國統一之後,改年號為涎豐,涎豐三年,帝都的祭壇再次開啟。
當日風和日麗,文武百官都穿著朝服跪在幾台下麵。
祭台上,祭司站在一排,最前方的黃色台子上,供奉著一枚翠綠的玉佩,在陽光下灼灼生輝——這是君國的玉璽。
誰也沒有想到,皇上竟然把玉璽放在祭台之上。
按理說,這是為皇子和帝姬祈福,並不需要拿出象征著最高權力的玉璽。然而,沒有人敢問。
綿延的紅色地毯,從祭台的最高處鋪開,直達宮門。
不久之後,皇上一身白衣,竟然獨自出現在了路的盡頭。
而,帝姬和小皇子卻並沒有出現。
眾人一片議論,但是看到君卿舞跨步出來的一瞬間,所有人都埋下了頭,大氣不敢出。
陽光細碎的落在他身上,這些年來,他滿身是血,橫跨了整個六國,然而,那年輕的帝王,麵容依舊如當年一樣,邪魅要妖冶,眼瞳漆黑,眼神冷酷無情。
即便是祭司,在他走上祭台的那一刻,都紛紛朝他跪下。
多年前,師父曾說,有一位皇帝他乃神獸轉世,並一統六國。
而這位帝王,則是眼前絕美的男子。
“時辰什麼時候到?”
他看著祭台上,那塊玉佩,冷聲質問。
“皇上,這檀香燃盡時,便是吉時。”祭司指著快燒完的檀香,恭謹的回答道。
君卿舞唇微微一勾,回頭看向城樓上,站著的兩個孩子,那是她和他的孩子。平安,平安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