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在碘酒擦上去的一秒,宮城淡漠的聲音又傳了過來,洛柒夕滿心隻有擦碘酒的事,以為他是在道歉把自己弄痛的事情,也就連連擺手,示意自己沒事,“清理傷口本來就會痛的沒事。”
而宮城這是輕笑了一聲,不置可否。
碘酒擦上去那一秒的痛勁過去了,她才低下頭重新看著給他包紮的男人。
她無法形容現在的心情。
就像是,曾經很想去玩的摩天輪,在目睹它的事故之後便發誓再也不去,可是當坐上去的時候,那種美景的享受又忍不住讓她貪戀。
她沒有想到宮城可以做到這個地步。
等等。
她的思維頓了一下,他剛剛的那句道歉應該不是在給自己道歉清理傷口的事,沒猜錯的話,應該是指在溫泉時候他說的話。
“你道歉是因為……”不能肯定自己的猜想,她看著宮城問道,而包紮好的宮城隻是起身收拾了殘渣,在洛柒夕不罷休的視線追逐下,坐在了她的身邊,直視著她的眼睛。
“在溫泉裏的時候,說了那樣的話很抱歉。”宮城絲毫不回避她的眼神,認真地解釋著,反而是洛柒夕被他盯得不好意思,微微側過頭,好讓自己的視線有喘息的機會。
宮城話音落了之後陷入了很長時間的沉默之中,他是在等洛柒夕回應,而洛柒夕是不知道該如何回應,隻能偏著頭,思考著。
他居然會道歉?
此時她滿心裏隻有訝異和不可置信。
“鈴鈴鈴——”電話鈴聲及時拯救了這無邊的沉默,宮城眼神往電話那邊瞥了一眼,又回過頭看看洛柒夕,最後伸手過去接起電話。
“喂?”
語氣算不上好,卻是他一貫的作風。
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麼,他掀起眼皮,餘光看了洛柒夕一眼,不著痕跡地往牆壁那邊轉了轉,壓低了聲音,“你先把他送去醫院,我晚上回去。”
洛柒夕好奇地盯著他,看他那樣子,電話裏的事似乎和自己有關?不過她分明聽到“孩子”兩個字,送去醫院?難道生病了?
宮城臉上的緊張讓洛柒夕騰起一些興趣,等到宮城掛了電話之後,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宮城,想要從他臉上找出點東西,不過從宮城臉上是很難找出什麼有用的信息的,所以她在仔細看了半晌無果之後隻能作罷。
“難不成是私生子?”她開玩笑地試探,剛剛隱約聽到的詞肯定沒錯,再加上宮城的回答,怎麼想都覺得這中間有點奇怪。
這猜測的話讓宮城表情凝了一瞬,但馬上就舒展開來,站起身,朝洛柒夕伸手,臉上毫無表情,也沒有提前告知她要做什麼,洛柒夕不明所以地伸手過去,宮城一把握住她的手,將她打橫抱起來,洛柒夕驚呼一聲,下意識地把宮城摟的更緊。
但是理智提醒著她剛剛沒有得到回應的試探,等到穩好了身體,確定不會掉下來之後,她便就著這個姿勢看向宮城,不依不饒地追問,“難道是以前的我發現你和別的女人生了孩子,所以才掰了?”
她純屬是亂猜,那莫名其妙的在意逼著她要得到一個答案,宮城抱著她本來在往外走,聽到她的話中途停了下來,目視前方的眼睛收回來,轉而看著洛柒夕,他的眼裏一向是沒有情緒的。
他眯起眸子,狹長的眼裏白色瞳仁被掩藏,隻剩下墨色的瞳孔,隱隱泛著光,他的眼裏像是藏了一片汪洋,他所有的喜怒哀樂都藏在深深的海底,而洛柒夕能看到的隻是他的風平浪靜,和偶爾會翻騰起來的微小泡沫。
而那卻不過是冰山一角。
他的眼裏從來沒有海嘯,就連波浪也難得。從這樣的眼裏,她能得到什麼呢?
她隻能努力克製自己想要陷到他眼裏的衝動,佯作平靜地和他對視,為了緩解心理壓力,故意順杆爬,“怎麼,被我說中啦?”
聲線裏隱隱的顫抖也不知道宮城有沒有注意到,她暗暗覺得自己沒有用,不過是和他對視問句話而已,就緊張成這個樣子。
而宮城隻是穩穩地抱著她,古井無波的眼漸漸漾起疑似快樂的波瀾,他無比輕鬆且調侃地回應,“吃醋了?”
吃醋?他有病吧。
洛柒夕白了宮城一眼,扭過頭,不去看那張令人惱怒的臉,和他對話總是得不到什麼好下場,每次基本上都是自討沒趣,她撇撇嘴,轉移話題,“你帶我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