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瓊等人一路上曉行夜宿,兩名差人經過這一番驚魂後,更是對秦瓊照顧的無微不至,連木枷也不敢再加上。這一日中午來到河北境內冀州郡,幾人均覺疲乏,於是尋一客棧住下歇息,用過午飯後張昱看見街上人頭攢動,俱是往西方向湧去,不覺好奇,喚來店小二問個究竟。
店小二笑道:“幾位爺從外地而來有所不知,從小店向西不遠處宏遠寺旁搭了個比武擂台,乃是本地郡守田老爺選拔步軍校尉一職所設,凡是在擂台上比武獲勝的魁首,可出任咱們冀州步軍校尉,其他的隻要有能耐的,被田老爺看中也都可以到軍中效力,幾位爺想想咱河北好漢眾多,誰不想博個功名,光宗耀祖啊,所以大夥都去那看熱鬧了,小的要不是忙的脫不開身,也早就去了。”說完還是一副心癢難耐的樣子。
張昱聽了不覺浮現當初自己在禁軍校場上比武較技的情形,心中感慨萬千。秦瓊看在眼裏,笑道:“賢弟,左右無事,不若你我前去一觀,看那位好漢能夠入選,也好打發一下時光。”張昱見秦瓊興致甚高也不便違拗,孔薛二人更是不敢阻攔,當下四人洗漱後出門直奔西門而去。
不多時就來到了西門宏遠寺,原來是一個極小寺院,旁邊大空地上卻是人山人海,好不熱鬧。空地中央搭建了一座擂台,高有一丈,闊有三丈開外,以合抱粗的樹木為架,上麵鋪設平整的木板,頂部張著厚粗布的遮陽棚。擂台左側不遠處還專門搭了一個軍營帳篷,四周均有大量軍卒侍立,禁止百姓靠近,顯是本州郡守田大人觀看比武的地方。緊靠擂台處放著幾副簡易擔架,還有幾個背著藥箱的人在場,顯然是為比武受傷的人準備的。
此時就聞一陣銅鑼聲響,一位軍官打扮的漢子走到擂台上,雙臂高舉,示意四下肅靜,大聲道:“各位英雄好漢,請稍安勿躁,本次比武乃是郡守田大人特意安排,意在選拔步軍校尉,在座諸位皆是一時俊彥,想必會有武藝超群之人拔中頭籌,得以為國效勞,請各位務必注意以下事宜,其一,比武乃是以武會友,勝者勿驕敗者勿餒,更不得因此結怨,私下尋仇報複,其二,交手之中,還請點到為止,不可借勢執意傷人,以免釀成慘劇。”說完即宣布比武開始。
隻見一名漢子嗖的一聲躍上台來,向左右一抱拳朗聲道:“在下滄州邱義橫,敢問那位好漢賜教?”
話音剛落,又一人跳上擂台,報家門乃是山西披掛門大弟子趙宣,兩個人客氣一番就戰在一起,拳來腳往打的不可開交,台下也是彩聲一片。張昱見這二人功夫粗淺得很,不覺暗自搖頭。
台上兩人正在酣鬥要緊時,隻見一人一個旱地拔蔥輕飄飄落到台上,負手而立,對著酣鬥二人冷笑不止,邱義橫和趙宣見狀各自罷手,趙宣拱手道:“這位兄台,我二人正在比試,尚未分出勝負,敢問兄台早早上台意欲何為?”
這漢子看上去也就三十上下,中等身材,一身青色勁裝,麵目焦黃,甚不起眼。隻聽他又是一陣冷笑道:“似你等這種粗淺功夫,也敢上台出乖露醜,還不快點下去,免得郡守大人笑我河北無人。”
邱趙二人一聽簡直氣炸了胸膛,剛要發火,那青衣漢子已是不耐,身形一晃有若鬼魅般逼近,一抬手抓向邱義橫,邱義橫尚未來得及閃避,已被其抓住脖頸,騰空便被扔下台去,接著這青衣漢子一抬腳將趙宣也是踢落台下。
邱趙二人臊的麵紅耳赤,在大夥哄笑聲中無地自容的離去。青衣漢子這手功夫一露,連秦瓊和張昱也是暗自點頭叫好。
接下來又有好幾個人上台挑戰,均被這青衣漢子輕易擊敗,但這人每擊敗一人總是極盡挖苦之能事,在台上意態囂張至極,並且下手開始狠辣,毫不留情,敗在他手下的均身帶傷殘,大大違背了事前約定的比武規則,台下各路好漢均自暗暗不忿,那個主持比武的軍官更是在台下大聲嗬斥,可青衣漢子充耳不聞。
張昱看著台上這青衣漢子不可一世的模樣不禁暗自氣惱,本欲上台挫其鋒芒,可轉念一想自己畢竟任過正四品中郎將,被朝廷罷免後實不宜出頭露麵,眼光一掃,見旁邊秦瓊也是麵帶怒色,張昱心中頓時有了主意,他暗自抵一下秦瓊道:“二哥,此人心狠手辣,目中無人,實無半分武德,哥哥盡管上去教訓這廝,小弟為哥哥掠陣。”
秦瓊也是豪俠之人,否則也不致失手打死欺淩弱女的縣令之子,此番聽張昱這麼一說,點了點頭道:“也好,且看哥哥今日如何教訓這廝”。說完一縱身便上了擂台。
那漢子正自得意洋洋,忽見秦瓊躍上台來,不由得心中一凜,所謂“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沒有”他乃是武學行家,一看秦瓊上台的身法就知不是好相與,估量此番自己遇到強勁敵手了,當下傲氣全無,拱手道:“在下漁陽歐陽平,敢問兄台大名?”
秦瓊惱他狂傲手辣,冷冷道:“你還不配知道我的名字,不必廢話,還不放馬過來”。歐陽平聞言怒不可遏,臉上青氣一閃,秦瓊看在眼裏,心中也是微凜,暗忖這廝定是練了歹毒奇門功夫,當下凝神靜氣暗自戒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