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剛微亮,張昱就自起身,剛洗漱停當,就有侍從帶著大公子李建成、四公子李元吉走了進來。原來李建成昨夜聞聽李淵所言,此番作為楊玄感密使的乃是張昱,一時分外驚喜,要知當年張昱以楊素客卿的身份,校場一戰揚名,成為天下無數少年俊彥的心中偶像,李建成也不例外,而李元吉更是把擊敗張昱當作平生最大的願望之一。
李建成最近心情很是沮喪,父親對自己越來越冷淡,看著自己的目光裏總是帶著些許不屑和憐憫,這讓他幾欲崩潰,可他並非蠢人,深知這一切都是自己被二弟世民的光芒掩蓋所致,要想重新獲得父親信任,就必須有所建樹,改變自己在父親心目中懦弱無能的形象。
此番他聽聞張昱來到懷遠,腦中不由靈光一閃,心中暗忖,這張昱世之虎將,名揚宇內,若能將之攬至麾下,一來日後可為自己擎天巨臂,二來也可彰顯自己也是深孚眾望,這世間未必僅有二弟乃當世之明主,故今遭特意前來拜訪,意圖籠絡張昱。
而李元吉與李世民則一向不對勁,他不喜歡這個樣樣都無可挑剔的二哥,所以整日總是纏著李建成。今早李元吉看到大哥鬼鬼祟祟的一個人前往偏院,感到十分驚奇,於是悄悄綴在其後看個究竟,要到張昱處時,一不小心被李建成發現,一番說教後擺脫不了,李建成無奈隻得帶著他一道前來。
張昱見李建成兄弟倆前來拜訪,也是大出意料。尤其讓他意外的是,貴為唐公世子,李建成身上並無世家子弟固有的狂傲,反而渾身上下皆透著一股謙和,加上相貌英俊,談吐不凡,使人一見就容易產生好感,而李元吉雖長相不俗,卻滿臉暴戾之色。
客套一番後,李元吉急不可耐的邀請張昱到府中演武場,意欲和他比試一番。李建成暗自惱怒,深悔自己不小心,被這個活寶纏上,壞了自己大事,當下正欲斥責李元吉,不料張昱卻是欣然允諾。原來張昱也是心急如焚,正想四處轉轉,借機探聽一下李氏父子口風,何況這李元吉看上去興致勃勃,目光中充滿渴望,若不答應,料他也不肯輕易罷休。
李建成無奈之下隻好與李元吉一道陪張昱來到演武場。尚未到達演武場,老遠就聽到一陣震天介喝彩聲,等近前一看,演武場一周已然圍滿人群。分開人群進入其中,就見場中一名少女身著勁裝武士服,正自引弓射箭,啪、啪、啪幾聲弓弦聲響,箭箭皆中紅心,四下裏一時又是彩聲大作。
張昱見狀暗暗稱奇,這少女的箭術放眼大隋軍中也屬翹楚,沒料到一介女流也有如斯神技。此女看上去也就二十不到,嫵媚中帶著勃勃英氣,有一種高門大閥出身的女子獨有的高貴氣質。
旁邊一位白袍少年微笑著從其手中接過弓箭,拉弓如滿月,箭去似流星,結果也是連續數箭俱中紅心,惹來轟天喝彩。兩人相視一笑,目中均流露情意無限,男的俊逸無比,女的英姿颯爽,並肩而立,直如一對天作之合的壁人。張昱暗歎天下之大,端的臥虎藏龍,就是眼前這白袍少年也是身懷百步穿楊之技。
此時這對青年男女業已看見張昱等人,忙上來見禮,張昱經李建成介紹方知,眼前這位少女乃是唐公李淵愛女,姓李名昭,旁邊那位英俊少年乃是她未婚夫婿,姓柴名紹字嗣昌,乃是穎陽人氏。
柴紹李昭二人見了張昱也是分外仰慕,互道寒暄。
此時李元吉早已不耐,喝令下人從一旁兵器架上拿來一杆長槍,對張昱大聲道:“不知哥哥你用何等兵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