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野心勃勃(1 / 2)

洛陽城北,金穀之外,旌旗獵獵,人吼馬嘶,兩支大軍正自對壘。

衛文升率剛慘敗的大軍近三萬人,楊玄感部則四萬餘眾,雙方都投入了己方最強大的生力軍,決意一決生死。

衛文升端坐戰馬上,想起了昨夜慘死的軍卒,不禁心中酸澀不堪,羞憤難當,要不是自己大意輕敵,怎會有如斯慘敗。恰恰是由於楊玄感這個該死的逆賊,才使風雨飄搖的大隋王朝陷入了更加絕望困頓的境地,看著對麵愈來愈近的楊玄感陣營,他大吼一聲:“擊鼓,準備迎敵。”

與此同時,楊玄感亦是麵色肅然,振臂一揮,大喝道:“有殺死衛文升者,賞黃金百兩。”

兩軍不約而同的采取了騎兵在前步兵隨後的對決方式。在漫天的箭雨下,雙方騎兵不斷有人墜至馬下,瞬間淹沒在飛馳而過的鐵蹄中,被無情的踩成肉泥。緊接著就聽轟的一聲,兩道騎兵洪流撞擊在一起,立刻又是一陣人仰馬翻。緊隨其後的步軍也互相糾纏著廝殺起來,無數的血花接連綻放,繪成了一幅殘酷而淒豔的畫卷。

怒吼聲,慘嚎聲響成一片,血肉模糊的戰場上,戰刀飛舞,長槍厲嘯,利箭呼號,兩大陣營變成兩個巨大的絞肉機,把所有士卒都深深吞噬其中。

在激昂的戰鼓聲中,張昱揮舞著手中長槊,橫掃直刺,無人是其一合之敵,他就像地獄中逃出的殺神,所到之處如劈風斬浪,敵人紛紛落馬,與他直接麵對的絕無逃生的可能。張昱的殘忍嗜殺,讓隋軍望而生畏,膽寒不已,避之唯恐不及。

衛文升見狀目眥欲裂,鋼牙緊咬,頷下花白胡須抖顫,難以抑製心中殺意,一催胯下馬,擎起手中丈二長刀迎上前來,於轉瞬之間

,便已策馬馳至張昱近前。他二話不說,掄起大刀兜頭便是一招力劈華山,長刀幻作一片森寒刀芒,驚雷疾電般直奔張昱頂門劈來。

張昱遠遠就見一將如飛殺來,近前方知乃是一年邁老者,觀其裝束及身後追隨的戰旗,判定此人定是大隋軍中久負盛名的老將衛文升了。張昱見其刀沉力猛,也不禁暗讚對方了得,昔日軍中稱之為花刀帥,譽為大隋朝三大使刀宗師之一,果然名不虛傳,雖已垂暮,仍能看出幾分當年的勇武。

張昱手中長槊揮出,吐氣開聲,硬生生接住衛文升此刀,一聲兵器相擊巨響,但見火星四濺。二馬交錯而過,衛文升在馬上晃了兩晃,隻覺雙臂一陣酸痛,心中大是駭異,暗忖此賊到底是誰?竟如此了得,即便自己全盛時期也難以是眼前之人敵手。

衛文升大喝道:“來將何人?通名受死!”張昱縱聲狂笑,“某家是誰,你不必知道,趕緊拿命來吧!”

當下二人旋又圈馬回轉,再度廝殺。衛文升的刀法雄渾沛然,快似旋風,而張昱的槊法卻勇猛狠厲,剽悍淩厲,一時間兩個人鬥了個旗鼓相當。

酣戰中,衛文升已鬢角鼻窪見汗,隻覺心跳逐漸加劇,渾身力氣似是接濟不上,心中暗暗叫苦,情知再戰下去難逃敗亡一途。於是他一聲暴喝,掌中刀一式回風舞柳,幻出無數朵刀花,在日光下絢麗奪目,牢牢罩住張昱上半身。此招乃是已故大隋名將魚俱羅的天絕刀法中五大殺招之一,端的有神鬼皆驚之妙,衛文升與魚俱羅乃是結義兄弟,蒙魚俱羅傳授此招,眼下見不是張昱敵手,遂使出此殺招以求一招製敵。

張昱見狀冷笑一聲,對方這一刀雖然看似淩厲無匹,可衛文升畢竟老邁,力道已是難以跟上,致使這一招威勢小了許多,對自己已難以構成威脅。當下他猛一擰身,閃過刀勢,左手閃電般一伸,間不容發間已是抓住對手大刀刀柄。

衛文升大吃一驚,沒料到對手如此行險,欲用力回奪,卻如蜉蝣撼樹,難動分毫。隻聽張昱大喝一聲,右手中長槊化作一條烏黑蛟龍,挾帶著驚心動魄的風雷之聲,直刺對手前胸。

衛文升迫不得已忙撒手棄刀,一式鐵板橋,仰麵貼在馬鞍上方躲過此招,就見長槊帶著一股勁風從鼻尖擦過。衛文升嚇得魂不附體,這才知道自己與對方相較實在差的太遠,加上兵刃已失,當下撥轉馬頭,落荒就逃。

張昱見必殺的一槊竟然無功,眼中也不禁閃過一絲訝色,心中殺機大動,他微微冷笑,催馬揚槊便欲取衛文升性命。一旁衝出衛文升麾下幾員偏將,拚死阻擊張昱,等張昱將幾人一一挑落馬下時,衛文升早已逃得不見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