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依舊下個不停,直到戰俘收工,那雨還如瓢潑般地傾瀉。
戰俘營的門樓下,雖然糠團得到了門樓上建築的遮擋,但依舊被大風裹挾的雨水打濕。好在,糠團沒有變成糊狀,戰俘們可以一個一團地領走。
回到久違的棚屋裏,戰俘們迫不及待地脫去濕衣擰幹涼風,而一些因為大雨所造成的後果集中地反映了出來。
三分之一的戰俘有了咳嗽發燒的表現,個別戰俘開始躺在床上囈語,而不在少數的戰俘有了肚痛腹瀉的表現。
第二戰俘大隊史密斯上尉看著這一切,無奈地搖著頭。以前有傑克遜上校,他隻管服從上校的決策命令就罷了,但現在他卻要獨自麵對這一切。還有就是對麵的中國人可以聯合,但鬆井對戰俘營嚴密的管製,讓他和謝洪鼎與李淮山接觸的機會都沒。
他忽然想到那個瘦瘦地中國青年對他傳達的信息。第17間的窗下。
他裝著察看戰友的病情,開始往第17間走去,他站在床前,隔著窗戶,看著對麵。
他馬上明白了為什麼中國那位青年傳達的17間的用意。就在對麵那個窗戶的旁邊,他看到了謝洪鼎的麵容和李淮山的背影。
在靠窗的地方,挖地道。
他立即明白了什麼,連忙去找他信得過的戴維斯中尉,和他低聲地討論。
……
謝洪鼎與李淮山也發現了史密斯上尉的舉動,他們馬上看了看坐在床上活動著筋骨的劉少林。他完成了他們給他的任務,不錯的小夥子。
劉少林乎白天也被雨水浸得不輕,時不時地輕咳一聲。不過他通過肌肉的慢慢用力和他獨特的少林功夫而練得滿頭大汗。他不在意別人對他的異樣眼光,他隻管坐在他的床前,吸氣運功,時不時地伸出幾拳,盤上幾腿。
秘密挖洞要到深夜進行,李淮山旁邊的郭斌和馬三偉已經躺在床上睡去。而沒睡的一些戰俘的咳嗽,則在棚屋內此起彼伏。
“連座,黃老三快不中了!”
有****戰俘回報著。
黃老三是張鬆林的部下,按說現在屬於團副趙譚管理。但趙譚不但是他們的中隊長,還是謝洪鼎最信任****軍官,他讓趙譚到棚屋後麵的印度戰俘蘇俄戰俘去看情況了。
謝洪鼎站了起來看了看李淮山,二人同時站了起來,他們都朝黃老三的床鋪走去。
黃老三是位三十多歲的老兵,但因為饑餓而顯得非常地瘦削。今天的一天雨,別的戰俘回來都是脫了衣服擰幹水,而他卻穿著濕衣躺在板床之上,臉色蠟黃,呼吸急促,嘴誇張地大張著,皺額上滿是一些不知是雨水還是汗水。
“黃老三?”謝洪鼎趴在他的耳邊叫著。
沒有反應,黃老三連反應的力氣都沒有了。
“黃老三?”
還是沒有反應。李淮山伸手在他的頭上摸了摸,然後驚訝地抬起頭:“高燒,沒藥的話,可能會燒壞!”
“那就把他抬到醫務室找村山醫生吧!”謝洪鼎再看看那些咳得不停的戰俘,“出來幾個人,把所有嚴重的,架到醫務室看病!”
劉少林作為身體稍強的小夥子,也被謝洪鼎叫去抬戰友了。整個中國戰俘,有十二位嚴重發燒咳嗽的;朝鮮三位;印度戰俘三位;蘇俄一位,總共十九位戰俘被送到了醫務室。最後,劉少林又私自跑回去把劉富貴扶了去。劉富貴從小到大哪受過這種苦,一天的大雨,雖然沒那十幾位戰俘咳得厲害,但也是全身發冷,咳聲不斷。
第一大隊有二十位戰俘,第二大隊史密斯也遇到了相同的問題,他和戴維斯(被史密斯提為副大隊長)帶著人竟然抬出了二十四位戰俘。裏麵當然大部分是美國人,有十一位,英國三位,菲律賓三位,澳大利亞二位,加拿大二位,荷蘭二位,新西蘭一位。
這次,好似十二個盟國戰俘,沒有一個國家跑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