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定定地看著莊岩,心裏開始發慌,以至於半晌都沒吭聲。
他摟著我翻了個身,改而把我壓在下麵,不過他沒把全身的分量都壓在我身上,而是撐著上半身盯著我眼睛看,那雙帶著紅血絲的眸子亮晶晶的透著光,看得我移不開眼。
“你說。”我聲音都啞了,想是之前的情事太過劇烈。
他低頭親我,然後附在我耳邊用盡量柔緩的語氣跟我說道:“回去後我就宣布跟你分手的事,”我猛地哆嗦了下,趕緊抱住了他,他立馬在我腮上親了一口,“乖,不急。事情太雜,我走之後更難顧得上你了,雅如……會找你麻煩的,所以對外宣稱分手比較好。”
“所以隻是假分手,對嗎?”我的嗓音就像是得了重感冒,特別沙啞,還帶著因為害怕而產生的顫抖。
“嗯,假的。不管誰問你,你都不能承認是假的,知道嗎?陽子、包媛媛,都不能告訴。”他像哄孩子似的柔聲勸我,雖然我心跳快得離譜,但還是被他的語氣安撫下來。
其實除此之外,還能怎麼辦?
他在這邊住了兩晚,我就跟饑渴了很久似的,每晚都纏著他滾床單。
我的想法很簡單,能哄了他不用套子就不用。可他每次都堅持要用,好在我會提前用細針把套子紮孔,但我也不確定會不會有效果。我生完樂樂後大姨媽一直不準時,所以隻能過段時間自己測了看看。
莊岩一直沒提議把我一起帶出國,我想可能是有其他顧慮。
其實就算他這麼提議了,我也不會同意,外婆的病不允許我這麼任性,總不能讓莊岩把外婆也帶上,就算他同意,外婆也不會點頭。可能女人有時候就愛這麼矯情,雖然我知道不該糾結這個問題,可他隻字不提帶我一起走,這一點還是讓我難過了好一會兒。
他帶著樂樂離開的時候,我追著他的車跑了很長一截,車子停下來時,我已經哭成了淚人。
明明不是訣別,可我就是突然感覺心裏缺失了一大塊,生怕以後再也見不到他們。
莊岩把樂樂從兒童座椅上解開,一大一小牽著手回頭朝我走過來。
樂樂看我哭成這樣,明顯被嚇到了,怯聲怯氣地喊了我兩聲,才小心翼翼地看看莊岩。等莊岩示意她抱抱我時,她才敢走過來抱我腿。不過小孩子的淚點低,她張口安慰我的時候便已經開始哽咽:“媽媽,不哭。”
樂樂話音剛落,小嘴一癟就跟著開始嚎啕大哭,聲音比我的抽泣大多了。
我訕訕地頓住,趕緊彎腰把她抱進了懷裏。我拚命咬住嘴唇不再讓自己哭出聲,可每次想安慰樂樂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哽咽。
莊岩長歎了一聲,水汽成霧,把我本來就模糊的視線遮得更加看不清了。他把我們包進懷裏,無奈地勸我:“希希,別這樣,堅強一點。”
我也想堅強,可眼淚根本就不聽我的話。
知道我為什麼這麼怕嗎?因為我已經不敢確認他是真的跟我假分手,還是想借著假分手來徹底離開我。可我想他這次沒再說什麼遇到好男人就別等他的話,所以他應該真的隻是想做戲給趙雅如看吧?
把樂樂接過去的時候,我很明顯地看到他的眼眶在微微泛紅,我趕緊吸吸鼻子把眼淚擦了。
車子再次啟動後,我的腿腳又下意識地想追上去。但我怕趙雅如找了人跟蹤他,所以生生忍住心裏的衝動,含淚盯著那輛車越開越遠,最後從眼簾內消失才繼續掉眼淚。
大年三十隻有我跟外婆倆人過,我怕影響外婆的心情,時刻注意著不敢在她麵前露出半絲悲傷。吃完年夜飯之後,我給舅舅打電話拜了年,外婆聽了特別樂嗬。
我倆依偎在沙發上看電視的時候,外婆說她以前想都不敢想能過上這麼好的日子,還說能遇到莊岩這麼好的男人是我的福分,以後跟著他好好過,她走也能走得安心。
我聽了心裏一澀,失了會兒神。
大年初一別人都忙著拜年時,我卻收到了很多電話,都在問我是不是真的跟莊岩分手了。趙雅如跟周瑾打電話過來問的時候,我直接用嗚咽聲代替了回答。
你們知道那種感覺嗎?就是隻有你跟他認定了版本一,可全世界的其他人都以為版本二才是事實。當版本二被人複述多了,你也會慢慢地被同化,懷疑版本二才是真的,版本一不過是一場夢。
不過我每晚都會積極調整自己的狀態,我不能這麼輕易被打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