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我還是太嫩,總覺得第一次見麵不能不給這些官大人們麵子,所以猶豫著真想抿一口而後偷偷吐掉時,江陽不知道什麼時候竄到了我身後。
他二話不說就把我手裏那杯紅酒接了去,笑嗬嗬地衝他們舉了舉手裏的杯子,一仰頭就喝幹了:“我說妹妹怎麼不回去呢,感情看到這桌帥哥多就抬不動腳了啊?”
他說著翻出名片夾一一遞了名片,周瑾在我耳邊輕笑:“人精,江陽居然看兩眼就知道誰官位高了。”
我也能猜到一二,這裏的排座肯定是官位高的坐上座,但我也隻能看出這麼點門道了。
本來有些尷尬的氣氛,因為江陽的救場而活絡起來。有人看過江陽的名片後便開始問他樓盤的事情,三言兩語間江陽便已經跟他們稱兄道弟了,遠比我敬一次酒有效得多。
我暗暗鬆了一口氣,在旁邊站了一會兒後不知道怎麼跟他們打招呼再離開。江陽回頭朝我努努嘴,示意我直接走人。
那天江陽喝了不少酒,宴席結束時,他已經把有頭有臉的人都打探清楚了,那些闊太太闊千金們尤其喜歡他,時不時被他逗得前仰後合。我第一次看到他在人前這麼圓滑,第一次感受到他的不容易,尤其是扶著他去洗手間吐酒時,我的眼淚差點出來了。
莊岩在外麵應酬的時候估計也跟他差不多,明明心裏一百個不願意,卻不得不笑臉相迎,還得端著酒杯敬來敬去。難怪莊岩跟江陽的酒量都很不錯,是身經百戰鍛煉出來的吧。
神奇的是,江陽沒醉。
我想他剛才一個勁給自己灌酒,有一部分原因是看到曾經心愛的女人嫁給了別的男人。
周瑾到洗手間來看情況時,江陽衝著她翻了個白眼:“不能介紹他們給我認識?非拉著妹妹去結交那些個俗人。”
周瑾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沒有做解釋。
我恍然大悟,她肯定知道江陽爸爸在背後做手腳的事情,所以對江陽多多少少有所防範。
“我找人幫忙送你去酒店,”周瑾說著看向我,“你呢,跟你外婆直接回家嗎?我找車送你們。”
“不用了,我跟外婆自己打的就好……”
“姐妹一場,別跟我客氣了。”周瑾說著就讓她丈夫給安排了車,離開前她還讓人裝了一大袋喜糖讓我拿著,說是等我上班後可以發給同事們嚐嚐。我當時覺得有些奇怪,但並沒有多想。
回家後我收拾那袋喜糖時,發現糖果中間有一個小盒子,盒子裏有個U盤。
這顯然是周瑾給我的,裏麵的東西可能很重要?我安頓好外婆後就準備看看U盤裏有什麼,但裏麵的圖片打不開,文檔點開後也是一堆亂碼,有的還需要輸密碼。
我打電話想跟周瑾問情況,她卻裝模作樣地表示不明白我在說什麼。
江陽不在,所以我隻好打電話給莊岩。
莊岩不肯接我電話,我急得想罵人。
直覺告訴我,U盤裏的東西很要緊,所以周瑾不願意輕易承認U盤是她放進喜糖的。
“外婆,我有急事要出一趟門,你好好在家待著。”江陽之前幫忙請的月嫂不住在我們小家,因為我時常不在家,所以月嫂白天過來後都會幫忙照顧外婆。這也是我比較放心把外婆一個人留在家裏的原因,不然我還真的沒辦法毫無顧忌地出去。
江陽估計已經睡死,打電話給他一直不接聽。
我急躁不已,當機立斷決定趕緊坐車去找莊岩。
自從上次跟他見過麵後,我一直沒再聯係過他。反正按照江陽的彙報,莊岩現在又變成了以前那種寡言少語的樣子,笑容也不見了,整天都在打電話,在外麵四處活動,回去之後就倒頭休息,日子過得有些不修邊幅。
出火車站時,風雲突變,料峭春寒吹進衣領裏惹得我連打了幾個寒噤。我已經發過消息告訴莊岩我得了一個U盤,可出來卻並沒有看到莊岩來接我。
要說不失落,那是假的。
曾經被他捧在手心裏嗬護著,現如今他對忍著對我不聞不問,我總覺得不僅僅是要坐幾年牢的緣故,他可能還有別的事情瞞著我。
不過,有句話叫人倒黴的時候喝涼水都塞牙縫,我正準備打的呢,斜裏突然竄出一個人影把我的挎包搶走了!我當時的心情就像是坐過山車,一下子從最高處落下來,急得大叫:“有人搶包!”
U盤就在包裏,我不能不追!
可我追不上,我懷著孩子,不敢跑太快,中途還要防著被人撞到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