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岩很快鎮定下來,我知道他心裏氣得厲害,如果打電話過來的真是莊曉婷,先不說她的處境危險不危險,單說她在那幫人中間的角色就叫人氣憤。
我那時候並不理解莊曉婷為什麼墮落得那麼徹底,後來才知道她的轉變有趙德海的一份“功勞”。
所以說莊岩當初用“喪心病狂”形容趙德海並不過分,隻是當時我們誰也不知道他連遠在國外的莊曉婷都不肯放過。畢竟莊曉婷跟趙雅如的關係相當之好,說趙德海之前把莊曉婷當自己女兒寵都不為過。
莊岩用我的手機打電話給秦守誠,沒能成功找到秦守誠,對方說秦守誠最近很忙,沒法聯係。秦守誠是從軍的人,想想確實有這個可能,抑或是刻意躲著,我們無從判斷。
可就是這個偶然,讓莊岩做了個錯誤的決定。
“你要不要找江哥商量看看?他說不定有門路能把曉婷找回來。”
我前兩天從錄音裏聽清楚第一個人名時,就想過跟江陽說這件事。
不過自從上次江陽假裝醉酒後,我總覺得哪裏怪怪的,不敢主動聯係他。
我試圖跟包媛媛說過陌生電話的情況,不過因為錄音太零散,所以包媛媛聽得雲裏霧裏,而且那天江陽不在家,所以她事後並沒有想起來要跟江陽說這件事。我沒有刻意叮囑她要告訴江陽,不然她會肯定得懷疑我這麼避諱跟江陽聯係的原因。
“嗯,我知道。”當時莊岩的回話很正常,我安慰了他一會兒後,他主動將話題翻了篇。
可我沒想到,當天晚上他趁著我熟睡之際聯係了江叔。
他向江叔投降了,前提是讓江叔盡快把莊曉婷給他安然無恙地送回來。
他為什麼這麼著急?
因為莊曉婷用的陌生號已經變成空號了,我們知道從錄音裏聽名字找人,她自然也會料到這一點。所以她可能會為了躲我們而做出更加不顧念她自己的事情,正常的哥哥根本沒辦法忍受自己的親妹妹用身體換取這些消息。
第二天莊岩跟江叔借錢的時候,我才意識到不對勁,逼問之下,他才承認他主動跳進了江叔的陷阱:“希希,我不能不管曉婷,爸跟我都虧欠她,我們對她的關愛確實不夠。好好一個小姑娘,不該怎麼糟蹋自己。”
我當時整個人都僵住了,在原地站到腰酸背痛後才想起來動動四肢。
那種堅持了很久忽然功虧一簣的感覺壓得我緩不過氣,他之前還跟我說可能很快就要找到出路了,可現在一眨眼就全部毀了。
我以前並不完全明白他為什麼要堅持拒絕背叛白子學生,畢竟背叛了白子學生就相當於站在了白子前高幹這邊,站在了江叔這邊。按理說,隻要跟江叔站在同一陣營,以後他就不應該為難自己人,如果白子前高幹贏了,那莊岩便算是押對了賭注。
可在家養胎這段時間,我閑工夫一多就把這件事琢磨透了。
莊岩之前不是擔心會落得他爸或者趙德海那種下場嗎?
如果白子前高幹贏了,那日後江叔跟莊岩內鬥的話,前高幹也隻會保江叔。就算江叔不跟莊岩鬥,可莊岩畢竟跟前高幹沒有太深的交情啊,一旦出現需要棄卒保車的事,那莊岩肯定是那顆被放棄的卒。
如果白子前高幹最後輸了,那莊岩的下場會更慘,畢竟背叛了白子學生會遭到報複。
反正莊岩這步棋走得很不好,趟了這灘渾水很容易腹背受敵。
可他借錢的事情已經說出了口,我根本就沒法子改變這個事實。
雖然我理解他這麼做的理由,但我當時還是生氣了。我在心底埋怨他為什麼不肯找江陽商量一下,而是直接跟江叔借錢。我也氣莊曉婷,為什麼非要用那種法子折騰。更氣我自己,什麼忙也沒幫上。
莊岩明明沒心情跟我解釋,卻還是抱著我哄了一會兒:“希希,陽子沒那個能力,不然他早就把曉婷找回來了。女人進了那種圈子,隻會成為男人的玩物,久了……會被玩壞的。”
我心裏很悶,但他也是迫不得已,我能怪他嗎?不能。
有時候理智總會輸給感情,我不能要求莊岩為了我跟孩子就對莊曉婷不管不顧。我以前為了外婆也做過不少糊塗事,人無完人,孰能無過。
要說江叔的辦事效率,那是相當得高。
莊岩剛借完錢沒多久,前公司的律師就聯係了他,說有筆款項到賬,問是不是莊岩用來補還欠款的。
我想,江叔估計把莊岩投靠了白子前高幹這一邊的風聲放了出去,不到一天的時間,該知道的人應該都會知道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