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守誠說話算話,當天他跟姚蘭把多年的心結解開後,當天夜裏就帶了東西去我們家。
他送了我一塊老式的上海手表,是他用了很多年的東西,不值錢,但希望我收著。
莊岩讓樂樂叫他爺爺,樂樂很乖巧地叫了他兩聲,糯糯的語氣繞在心頭,再不好的心情都能被紓解,連秦守誠都很難得地露出了慈和的笑容。
“沈希,喬仲良再大度也是個男人,你畢竟是蘭蘭婚前生下來的,就算現在事情說開了,你跟蘭蘭還是不能公開相認。”
我把洗好的水果端到他麵前,很理解地點了頭:“秦叔叔,我知道的。不怕您說我冷漠,其實我就一直沒想過要認她做媽媽,我都不習慣把那兩個字叫出口。像現在這樣,偶爾見一麵也挺好,不見麵也沒什麼。我現在跟莊岩過得挺好,我隻希望以後不會再有麻煩找上門。”
秦守誠意味深長地看向莊岩,那眼神不知道是在回應我的哪句話。
莊岩拍著我的背,提醒我說:“是不是該換個稱呼。”
他想讓我叫秦守誠爸爸?幹爹這兩個字我是叫不出口的,這個年代已經把幹爹這個詞玩壞了。
我扭捏地幹笑了一聲,醞釀了半晌終究沒能叫出來。
秦守誠笑得爽朗,擺擺手說道:“不用勉強希希,心裏知道就成。認你做幹女兒說到底也是為了我的私心,當年我就是個愣頭青,補償不了蘭蘭,就代她好好照顧你也算盡了心意。本來呢該擺幾桌酒席帶你見見我家裏人,不過你的身份最好是不要公開,所以……還是得委屈你啊希希。”
我搖搖頭,雖然明白他的意思,但我倒真不覺得哪裏委屈。
在他們眼裏,我有親媽卻不能認是委屈,有了幹爹不能公開也是委屈,平白無故被拋棄而過了那麼多年苦日子更是委屈。但是他們不知道,自從遇到莊岩後,那些過往在我眼裏已經變成了磨煉,老天一直在讓我積攢好運氣跟莊岩相知相愛、相守一生。
可能是因為秦守誠是老軍人,他身上的氣質跟我認識的所有人都不同,那份剛正不阿從容淡定讓我肅然起敬。
秦守誠很奇怪地笑了:“你這個小姑娘,跟其他小姑娘不同。挺好,就這樣挺好。”
他的話似曾相識,我忽然想起江陽也曾說過類似的話。已經很久沒有聯係過他了,莊岩倒是經常關心他,不過因為我沒問,所以莊岩也很少主動提起江陽。
我又想到了包媛媛,我估摸著她沒打胎的話應該要生了,最近一直在聊天軟件上給她留言,可她一個字也沒回應。
時間一晃,我最好的朋友居然已經跟我失聯了那麼久。原來這世上,真的沒有誰離不開誰的說法。
回過神來時,秦守誠已經說起之前打莊岩的那件事。
他沒有道歉,言辭間全是對我的維護:“男人在這種事情上還是潔身自好地好,管不住欲望的男人,我看也沒多大出息。我一直很欣賞你,隻可惜你不是我兒子。現在成了我女婿,望你日後多注意,再有下次,就不是斷一根肋骨的問題了。”
後來的兩個小時裏,秦守誠真的像我爸爸似的一個勁盤問莊岩以後的發展問題,他想看看莊岩有沒有能力讓我跟兩個孩子以後衣食無憂,還說想給我買套房子,房產證上就寫我的名字,問莊岩有沒有意見。
當時我不在場,但是莊岩拒絕了秦守誠的好意。要不是莊岩告訴他,我們一家以後未必一直在這個城市生活,秦守誠很可能第二天就會安排買房的事情。
晚上莊岩查看秦守誠給我的老手表時,指著手表背麵的刻字說道:“這手表是秦老給你的承諾,好好收著。”
因為跟秦守誠不熟絡,所以第二天我就把他私下裏認了我當幹女兒的事情給忘了。
喬雨是在第三天找的我,她以顧客的身份去了我們公司,公司裏做業務的谘詢顧問們明明搶著幫她介紹理財方案,她卻點名要找我谘詢。
她依舊化著濃妝,完全看不出她臉上本來該有的青澀。
“如果我想拿一百萬出來理,什麼方案比較合算?”她帶著墨鏡,身上香噴噴的。
我下意識地皺眉問她:“你哪裏來的那麼多錢?”
她慢悠悠地脫下墨鏡,嘴角一勾,笑得有些張揚:“你們公司就這麼培訓員工的啊?說話這麼不客氣。我的好姐姐~”
她最後幾個字說得一字一頓,尾音晚上勾著,那語氣撓得人心裏發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