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凶男人後的第二天,莊岩回來了,他跟我說了一件讓我無法平靜的事情:“陳世美”可能會背叛死刑。
“結果還沒出來,不過很可能是真的。”莊岩說這話的時候,拉住了我的手,微涼的指頭激得我連打了幾個寒噤,心髒也次次跟著抽搐。
我以為他會像趙德海和莊叔一樣,坐個幾年牢之後再出來度個晚年,我從來都沒想過他會被判這麼嚴重的刑罰。
莊岩看我不說話,又緩下語氣安慰了兩句:“也未必真是這個結果,嶽不群可能會想想法子。就算你父親愧對他女兒,但終究相處了這麼多年,他孫子也需要一個父親。希希,我問過你父親了,是他請他兄弟過來找你們的。”
“沒道理呀,那人為什麼不直接找我,居然用那麼下作的手段想直接把樂樂給接走!”我憤憤地捏緊了拳頭,凶男人就算覺得我會拒絕,也不該在試都不試的情況下直接作出那樣的舉動。
莊岩寵溺地幫我理了下耳邊的碎發,接著跟我說了一個故事:
“從前有隻豬,跟一頭羊和一頭牛生活在一個圈子裏。有一天它們的主人來抓豬,豬叫得撕心裂肺,那頭羊和那頭牛嫌它吵,就讓它閉嘴,因為它們也經常被主人抓出圈子。那頭豬啊就怒了,它說你們被抓隻是被剪羊毛擠牛奶,我被抓就永遠回不來了。”
我有些惱,忍不住抬手去拉他的臉頰:“好哇,你這是在拐彎抹角地罵我嗎?我是豬,還是羊,還是牛?”
當時我倆坐在房裏的床沿上,莊岩抬手就撓我癢癢,我趕緊躲,不知不覺就被他壓在了身下。
他的雙手抵在我兩邊,笑著說道:“這個故事說明,每個人第一時間都會站在自己的立場思考問題,並不是每個人都會有將心比心的覺悟。我最近總想起這個故事,想從江叔的角度分析問題,可惜啊,嘖,越想越糊塗。”
他低頭親我的時候,房門“啪嗒”一聲開了,樂樂閃著大眼睛站在門口:“爸爸,你親好了嗎?奶奶說可以吃飯了。”
她用一直小手捂著眼睛,可手指頭卻張得特別開,眼睛在指縫間一眨一眨的。
我臉上一熱,趕緊把莊岩推開了。
我有些明白凶男人的做法了,在我眼裏最應該做的事情是想找我商量,我實在不同意去見生父,那凶男人才應該做出偽造假證去接樂樂這種惡心事。
可是他之前跟我的兩次接觸都不愉快,第一次是逼著我寫欠條,第二次上門道歉的時候態度也很不好,所以在他眼裏我是絕對不會答應的。就如我之前是以為他想利用樂樂跟我要那兩百萬一樣,他這麼想從他的角度來看應該也很正常。
莊岩不是在叫我理解別人,隻是想讓我明白每個人都會從自身角度揣度別人的想法,沒有那麼多人會有同理心。包括我也是,並不會每次都站在對方的角度思考問題,所以想不明白的事情不用一直糾結。
莊岩把我拉起來去吃飯時,我問他:“如果我不肯帶孩子們去見他,會不會太自私?我不想見他,感覺根本就沒必要見。”
最主要的是,我被坑怕了,很擔心答應過去見麵的話會出現別的事情。所以,我現在總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自私一點好,太為別人著想隻會累著自己。”莊岩總是無條件地支持我,我那麼問隻是想問問他的看法,我沒那麼在乎別人對我的看法,隻要莊岩不嫌我就好……
江陽手裏的事情被江叔全部接盤,所以他閑著無所事事便會經常來我們家蹭一頓飯。每次陪著樂樂玩遊戲的時候,他都愛盯著樂樂的小臉發愣。
我感覺他是在想念那個跟他沒有緣分的孩子,人到了一定年紀都會追求安定,他肯定也不會例外。他現在的性子定了很多,但表麵上仍舊是那個懶懶散散笑起來就帶著痞氣的江陽。
那幾天江叔總打電話問我江陽的狀態,還讓我多跟江陽聊聊天,開導開導他。
我能怎麼開導呢?我們公司的顧經理對江陽很感興趣,可江陽明顯對顧經理沒有一丁點念頭。如果可以,我倒是希望江陽變成之前那個流連於花叢的男人,起碼那時候的他是快樂的。
包媛媛把落腳點告訴我的那天,江陽正在跟莊岩商量合開新公司的事情。
別人合夥後可能會因為盈利分配不均勻而鬧僵,他們倆卻永遠都不會出現這樣的問題。
雖然包媛媛千叮嚀萬囑咐讓我不要再把她跟江陽扯到一塊,但我還是忍不住跟江陽說了她的所在地。她在麗江,說是那邊風景優美,她很喜歡那裏的生活。